第十四话

马佳你少废话，我说要去就要去！

马佳压下上眼皮，气汹汹看着黄子弘凡。

黄子弘凡好，好……

黄子讪讪同意，点头如捣蒜，状若小鸡仔。

黄子弘凡佳哥，我从来没遇见过你们这么好的人。

那孩子的眼睛开始红起来。

黄子弘凡以前也有人给过我钱，给我买过吃的，但他们谁也没说过要为了我去跟别人拼命。

黄子弘凡佳哥……

黄子弘凡咬着下嘴唇。

黄子弘凡我父王不在了，我能叫你一声爸爸吗？

马佳嗯？！

喜当爹来得太突然，马佳一时呆了，但马上反应过来，答应着笑得比真当爹了还开心。

马佳好儿子，以后你就是我亲儿子了！

黄子弘凡那姐姐你……

黄子咧着满口小白牙转向我。

赵婴别，别别别！

我慌不迭摆手，唯恐这孩子一声“妈妈”喊出来。

黄子弘凡总而言之，这碗酒先敬您二位。

黄子不知何时已经给自己倒了半碗白酒。

黄子弘凡等我以后有了钱，再正式摆宴，认佳哥作义父。

酒喝干，马佳本来还打算再给他斟满，结果小孩儿直接哇啦一口吐了出来，被辣得满地打滚，人也开始不灵醒。

马佳笑得更厉害了。

马佳我像他这岁数儿时，也是这酒量。

马佳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儿子，像我！

赵婴我年轻时，可是能一个喝倒十个。

我吐舌，心想，倘若那时便认识马佳，大约我很难像如今这样爱上他。

把小阿黄安置到王晰在窑鸡巷的宅子里，我跟马佳一起出来。他打算回趟中原，组织些人手，好帮小黄儿打江山，而我得抓紧去催小王跟我回魁教，给深深个交代。

赵婴好小子，不是不救人吗？不是作壁上观吗？这会儿对咱儿子你倒殷勤。

我拧住马佳一只耳朵往下拽。本想向上提的，奈何他高出我一截，所以办不到。

赵婴你还真真儿是剁椒嘴，面条心咹。

马佳哎哎哎……疼！

马佳顺势倒在我肩头。

马佳你这俏皮话儿可真有意思哈。

马佳我是面条儿心，那周深呢？

赵婴他啊……

赵婴他是凿子嘴，斧子心。

我笑，因为被马佳的头发搔得耳朵痒。

马佳也笑，但还没死心：

马佳你跟周深的事儿，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

赵婴这有甚好解释的？

我高声：

赵婴我就是跟了深深很多年啊，有什么丢人的吗？

马佳深呼吸，再呼，再吸，满脸委屈看着我，皱纹围绕里的眼睛水灵灵，腮帮鼓起来像小河豚。

马佳那你现在还跟他不了？

我憋着笑，腮帮也鼓着，眼都快眯成了一线。

赵婴现在还有我什么事？他正宫马上就要回中原了。

马佳唉，还不是小孩儿太讨人喜欢了？

马佳提起黄子来，眼里便有光。

马佳我这辈子没孩子，今天第一次知道，给人当爹原来那么开心。

斜二条有那么家温泉旅舍，马佳这天来时，正逢天有点寡淡小雨。他刚从中原摇了人马回来，连日以来精力脑筋消耗不少，趁夜出门来疏散襟怀。

心情也跟天气一样的无聊，于是随意溜达着，新买的蓑衣才湿外边一层，就见旅舍中一抹浓郁不化的亮色，赶忙一步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