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镜里,霞光瑞照,仙气四溢,温度宜人。尤其是离火榻上的温度,被火灵力填充得刚刚好,足以消除我身上任何的疲惫,好睡,真好睡!
而且,除了好睡,还有颗分外妖娆的祝余草,裹挟着浑身诱人的香气,随风摇啊摇,肥肥嫩嫩,翠翠绿绿……
关键我离它竟然只有十步之距!
呜呜……好感动……
爬啊爬,爬啊爬,小爷的这四只长期龟缩在壳子底下的小短腿,面对祝余草,怎么就这么利索呢?
太争气了!
三步……两步……一步……
我张开嘴巴,眼见着就要咬上去了,却感觉身体一轻,我可爱的,漂亮的,肥嫩嫩的祝余草,瞬间化为泡影,消失在我的口水中!
“哇嘎嘎……小爷当然是这个世上除了上神逆煌外,最伟大的男人,来来来……别客气,有什么困难说给小爷听,被人坑了,蒙了,拐了,骗了,统统说给小爷听,小爷替你做主……”
又抽风了,又抽风了。
蚌鞑真是近千年来,我见过的,最容易抽风的神仙。
尤其是每次重伤未愈,处于半昏迷状态时,尤其的爱做白日梦,且每每白日梦,必伴随浑身抽风,每每抽风,必连累我。
其实,我对蚌鞑这个状态佳时,间歇性抽风,状态不佳时,全方位抽风的毛病真是没什么意见,如果,他抽风时,能不总一脚将我从离火榻上踹下来……
如果,他能不在自己做美梦的同时,打断我的美梦……
我堂堂一个十分淡然稳重,身怀高贵神鳌血脉的神仙,是真不想同他计较的。
但他既然踹了我十几回,打扰我在梦里吃祝余草二十几回,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至少报复一回?
看了看高度三尺往上的离火榻,貌似我要想报复回去的话,还要先爬上去……
算了,看在同蚌鞑认识几百年,互相称兄道弟几十年的情份上,我还是别同他计较了。
省点力气,找一个好睡的地方,继续梦想饱餐祝余草才是正事。
揉了揉神智仍处于半迷糊状态的脑袋,我觉得,仗着一身神龟壳子,刚刚摔到的地方,其实也不太疼。所以……到底为啥要去报复呢?
“莫生气,莫生气,生气命短没人替!”
我一边平衡心态,一边环顾了一圈四周,离火榻脚边,三姑姑堆的药草层层叠叠,松松软软,貌似很好睡啊,而且离我的位置很近,大概只有两步之遥。
我慢悠悠的滑动龟壳下短小的四肢,准备爬到那堆药草上。
但是我得说,睡意来找我,从来是不分时机场合的,才没爬到半步距离,我便感觉到了一阵沉沉的睡意……
算了……其实……这里貌似也很好睡……
迷迷糊糊中,祝余草没来,却有一只大手来了,将我捡起来重新放到了离火榻上。
掌心中木属性的熟悉味道让我感觉十分亲切,忍不住拿脑袋,蹭了蹭那温暖的掌心。
大爹爹青龙的声音传来:
“就不能想想办法,将它这趴到哪,睡到哪的嗜睡毛病给改改吗?”
冷清的三姑姑朱雀淡淡的道:
“倒是可以改,如果,你准备了足够多的祝余草,或者已经和逆煌上神搭好桥,可以补齐它的火灵根。其实,我也可以让她终日保持清醒。”
是了,挑食贪睡这个毛病,听说不是我的本性,主要是因为我五行灵根独独缺火,所以,才总是会感觉腹内空空,精神涣散,精力不济。
而祝余草当中的火灵力,是我每日都必须补充的。
只是如今,我大概已经有三天不曾进食过祝余草了,是以才如此没精神,醒一醒都很困难。
但其实,九天十地,也并不独祝余草含有火灵力。
只是,我的体质和口味很奇怪,它们似乎对祝余草,有着很深很深的执念。只有吃了它,我才会感觉饱腹,才会感觉体内的五行灵力得到短时间的平衡,也才会暂时远离嗜睡的毛病。
若要一劳永逸,保持这种平衡,唯一的方法,便是补齐我的五行。
但听说,自上古洪荒以来,世间能补火灵根者,不过两位神仙。
第一位,是万灵本源,创造出五种单元素上神的上古神祗女娲。可惜,牛气冲天如她,数万年前,为了稳定天地五行,却生生将自己活劈了。
第二位,便是如今世上唯一硕果仅存的一枚上神——离火上神逆煌。
多么的幸运啊,五元素上神,坎木上神,坤金上神,艮土上神,乾水上神,都相继陨落了,只留下‘离火上神’这一支独苗。
要是留个其他属性的上神,我的火灵根都是彻底没救了的。
只不过,这种幸运也是有限的。
离火上神虽还好好活着,却是个极其超脱,极其淡漠,极其不理世事的神仙。除了每千年一次的道法普度大会,等闲从来不露面。
即便偶尔踏出赤翳紫霞殿,也必是因为天地五行开始动荡,天地又有崩塌之象之际。
真是比凡间戏本子里说的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
听说,就连他收的三个徒弟,也尽皆都是跟逆煌一个德性的孤儿,等闲从不出门,出门也绝不与外界牵扯出一丝因果的。
即便是那位最为活跃,九天神镜最近突然开始名声大噪的浪.荡公子——逆煌的三弟子囚羽,听说,也只是口头上调戏调戏一众女仙,从不会再多亲近一分。
所以,任凭我三位爹爹加一个姑姑如今都贵为四方天地主神,牛气冲天到等闲可以不买天帝的账了,与逆煌之间,近千年来,用尽手段却仍旧没瓜葛上半分干系。
更别说,需要多大的瓜葛,才能让堂堂上神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干补灵根,这种有违天道的险事?
每每提及此,他们都很无奈,这种无奈也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压力,觉得,自己这样因为无能,便只能赖着几位爹爹和姑姑的行为很是可耻。
于是在有限的能力范围内,我做了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便是,废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根据我所听到的,关于逆煌的各种版本的描述,捏了一个泥人。
然后学着戏本子里凡人的样子,每日对着那泥人烧香,拜拜,同它说话,甚至还主动认了那泥人当伯伯。
虽然过程有点……咳咳,不那么厚道,但是,我的父神正是五元素上神之一的乾水上神——天渊,是以,其实我这声伯伯,唤得正是理当应分的。
而且,我也本着戏本子上的基本人情世故,问过那泥人的意见来着。他当时也没反对。
既然不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呗。
于是,近几十年,我唤逆煌伯伯,倒是唤得愈发的顺口。
关于他的事,通过几位爹爹姑姑和各种书籍,以及……逆煌的烧脑崇拜者——蚌鞑,我了解得不敢说透彻,但到底担得上一个肤肤浅浅的全方位。
比如他的红粉知己和蓝颜知己……咳咳,虽然这个重点嘛,似乎朝着八卦的方向偏了那么一丢丢,但是,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