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皎洁无暇,群星也夺不走它的光辉,毕竟它是太阳的影子,谁敢与之争辉?
月光自窗台踏入房间,凝望着墙面上的钟,时针指向十一。
突然,门被打开,凌诺望过去,借着月光与客厅里微亮的暖光看清楚了门口的人——言之。
“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门口以为所有人都已经睡了的言之被从厨房传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形晃了晃。凌诺赶忙上前扶稳她,却看到了她一身的伤痕。
“ 言之你怎么了?!”
无力地点了点屏幕上的键盘:“ 没事,我自己摔的 ”
“ …… ”凌诺可是完全不信这样的措辞,摔能摔到全身是伤?难不成是从山上滚下去了?“ 先去上药吧。”
药棉带着药轻轻擦过狰狞的伤口,染上了猩红的血液,身边的空气浸满了消毒水的味道。言之白皙的双腿到处是淤青与疤痕,让人难以想象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将最后的绷带束紧,凌诺站起身,轻轻拍走自己裤腿上不存在的灰尘,对言之说:“ 早点睡,明天还要上课。” 随即打开医务室的门。
看着言之的房门关上,断绝房间的最后一点灯光。在那一瞬间,凌诺飞奔向白霂的房门,轻轻推开门,转身缓缓关好。
然后,转身冲向白霂的床边,一把掀起被子:“ 起来了!帮我个忙 ”。
“ 啧……你他妈的是脑子有毛病是吧?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我睡啊!”
白霂搂着小柒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太阳穴。
“ 帮我个忙 ”,凌诺把白霂的电脑打开放在他的面前。
“ 你想干什么…… ”,白霂十指敲着键盘,将一长串密码输了进去,小柒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睡着。
“ 我记得你的电脑保存了 ‘ 凌霂 ’ 里每一个人的全部资料。”凌诺爬上床,推搡着白霂要他给自己让个位,后者不情不愿地腾出了一点点位置。
“ 是又如何?你想干什么? ”
“ 帮我查查言之的。”
浏览着白霂点开的一个有一个的文件夹,在看到 “ 言之 ” 二字时抢过电脑点进了这个文件。
“ 抢什么抢,抢你麻痹的,再抢我一个电脑砸你头上信不信?”白霂抢回电脑,安抚了一下怀里的白猫,又抬手敲了一下了凌诺的头。
“ 你想知道什么?” 白霂上下翻滚着屏幕。
“ 学校!她上哪所学校?”
“ 学校……这个,朝辞市第一女子高校。” 白霂停下翻滚屏幕的食指。
“ 感谢老哥倾情相助!” 凌诺跳下床,忙不迭地跑出了房间。身后传来白霂的不爽的喊声:“下次你再他妈的半夜来找我就去死吧!”
凌诺不禁在心中暗道:“ 我早就死了 ” 顺便夸了夸这些房间的隔音效果。
次日,残月还继续挂在半空中苟延残喘,太阳已经慢慢地往上攀,阿波罗与阿尔忒尼斯对于天空的争斗还在继续。
凌诺在房间里翻出了自己的老朋友——陪伴了她生命里最后五年的那盏禁魂灯。轻轻扫了扫上边的灰,打开灯盖,取出放在里边干净如新的白绫,牵强地勾起嘴角笑了笑,放在床上。
盖上灯盖,又从旁边的抽屉里摸出一把小刀放在身上。从门上的猫眼里看见了言之飞驰而过的身影后,才打开门。
“ 跟踪友人可真不像你能做到出来的事啊 ”。
对面的房间房门已开,白霂靠在门框上,怀里抱着还在酣睡小柒。
“ 啧,”凌诺撇撇嘴,“ 关你什么事?”
白霂看着凌诺手上的禁魂灯,似是想到了些什么,“ 劝你别用,忘了自己怎么死的?”
“ 反正不是它点的火,走了 ”,凌诺不想继续纠缠,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哥哥的声音:“ 别闯大祸 ”,凌诺在心中默默应下。
不远不近地跟在言之的身后,与她一同到了学校。
宽大的木质校门看起来朴素,顶端的金黄色烫金校名与华丽的校徽却奢华至极。
看着言之走进校门后,凌诺在附近的街市逛了一天,一直到太阳西斜。
下午,凌诺躲在校门旁,以为可以找到欺负言之的那群混蛋教训一下。
可是,一直到太阳坠入深渊,月亮宣告着主权,繁星点缀那乌云密布的孤寂的夜空时,校门都还没开。
当校门打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看见学生们陆续走出校门,凌诺赶忙躲好。
言之是最后出校门的,凌诺在暗处看着少女背着小背包正正经经地一步步地向前走,莫名有些痛心疾首,明明16岁应该是花样少女啊!怎么这么死正经……
回过神来时,言之已经不见了。凌诺有些慌乱,在大街上左看右看,就是看不见言之的身影。
“ 居然跟丢了啊…… ”
凌诺往前走去,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有言之的身影。
忽然,旁边小巷子传来了的叫骂喊打声吸引了凌诺的注意。凌诺往里一瞧,那个被打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少女正是言之!
好了,破案了,昨天言之的伤是被这群人打的。
三个男的两个女的,人数不多,看来用不着禁魂灯嘛~凌诺在心里想着,不需要使用到老朋友的力量让她心情不错。毕竟以前也是官户人家的女儿,学点武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言之听到了巷口传来的脚步声,艰难地抬起一只眼睛,看见凌诺在巷口将一盏灯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冲了过来。
抬起腿向最高大的那个男人踹去,男人吃痛后退几步,骂骂咧咧地说:“ 小娘们别碍事!”
凌诺摸出小刀转了一下捏在手里:“ 今天这事我还真就碍了!”
锈迹斑斑却仍然锋利的刀尖划破眼前人的皮肉,甩出几点血珠,那人痛呼一声踉跄后退。刚给了身侧人一记肘击,又抬腿向另一人踹去。
那两个女的在一旁担心惊恐又气恼,不过却怂的很,不敢上前相助。
言之知道那些人的目标不是她了,便翻过身躺平,闭目养神。
耳边叫嚣着尖叫声与痛骂声,她突然有些感谢当年母亲发疯砍伤自己的声带了,这样她就不会发出像那些人一样不甘却又脆弱丢脸的痛呼与尖叫声。虽然一直在学柔道,但这些不一样,被学校的人打是绝对不能还手的。
绝对…不能……想着想着,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湿了鬓边的发梢。
凌诺很是享受身边这群人痛苦的喊声与那两个八婆的怒骂声。任她们骂去吧,反正不痛不痒,早就习惯了。
狠狠地用鞋跟碾着脚下人的手背,继而俯身将刀尖刺入另一人的小腿。
甚是舒服地听着脚底两人的高声求饶,凌诺甩了甩捏在手里的刀,转过头去,红色的眼眸满溢着戏谑与蔑视,看着身后的另一个人,嘴角扬起,轻笑道:“ 嘛~还打么? ”
身后人满脸惊恐,带着尖叫跑远了,那两个女的也争先恐后地跑出了巷子。
“ 你们呢?”
凌诺问着脚底的两人,空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血的腥甜。
“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两人忙不迭地答着,满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 滚吧 ”。
凌诺松了脚,两人起身不顾伤口踉踉跄跄地向外跑去。
那几个人跑了,凌诺赶紧把刀收起来扶起了言之。
“ 没事吧?”
言之摇摇头,掏出手机,刚想打字就被凌诺抢走。
“ 行了,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先回去吧 ”。
言之在心中应着,点了点头,被凌诺扶了回去。
这之后,牢狱里多了一群人,警察局也多了一个通缉的人。不过还好,再也不会有人放学的时候去堵着言之了。
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