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是真的喜欢他。”
“子尧，妈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对这些事开放的很，觉得喜欢男的，喜欢女的都一样，都应该平等对待。可是你想过没有，这俩怎么能一样呢？”王雨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里泛着泪花。“他们不一样啊！你跟个女孩儿谈恋爱，结婚，她会比一个男人更体贴你，更关注你。男孩都大大咧咧惯了，可是女孩不一样啊。她们从根里就更懂人。”
“我知道，妈，我都知道。但是董岩他也很关心我，我能跟他在一起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们两个互相体贴，比我和那些女孩子一起更开心。”
“那你们的孩子呢？你们不要孩子吗？”
路子尧抬起头，认真的跟王雨说：“妈，我们都已经想好了，我们都不想要孩子。我也不喜欢孩子。”
王雨抹了一把眼泪：“我是从你们这么大过来的，我知道孩子对一代人的重要性。”
“妈我们跟你们那个时候观念不一样。”
王雨拔高声音：“怎么不一样！等你老了，爬不动了六七十了，你病了谁来照顾你？那个男人吗？他也老了，他怎么照顾你！你跟他吵架了，心里闷，你跟谁聊聊天？谁陪你解解闷？你有活干不了了，谁来替你干了那些活！”
路子尧定定的看着王雨，轻声说了一句：“妈，孩子就是陪你帮你干活的工具吗？”
王雨听了，胸口急剧起伏了几下，一巴掌扇在路子尧的脸上。她站起来指着路子尧吼，手抖得不成样子，眼里也不停的往下砸着眼泪。
“我养你二十多年！一个人把你拉扯大，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就算了，你居然还这么问我！你自己摸着良心问问！”她一把拽起路子尧的手摁在他胸口上，“你自己摸着良心好好问问，我王雨这二十多年来哪一天是把你当个工具养的！”
路子尧眼底通红，他当然知道王雨肯定不是把他当工具人养的。但是这句话他憋了太久了，也想问太久了。在刚刚那么一个情形下，连考虑都没有的就脱口而出了。
“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刚刚……”
王雨甩开他的手：“那你是什么意思！没有这个想法你就根本不会说！”
路子尧往前跪了几步：“妈我是想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要孩子，我觉得我也不需要。”他眼里模糊一片，但还是执着的望向王雨：“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的话我和董岩也可以去领养一个……”
“现在哪来那么多孩子给你领养！再说了，领养的孩子能跟亲生的一样吗！总之我不同意你跟那个男的在一起！”
“妈！”
王雨瞪着他，实在不明白路子尧为什么这么冥顽不灵：“我忍不了别人戳我的脊梁骨，更忍不了别人去戳我儿子的脊梁骨！”
路子尧的眼泪流了一脸，他拽住王雨的裤腿哀求着：“妈，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真的离不开他，我……我们会尽量避开街坊邻居的，我们会很小心的。我求你了妈，我真的……”路子尧哭的几乎说不下去。他把头顶在王雨的裤腿上缓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我们一定会很小心的，妈你相信我。”
王雨看着儿子这样，心里也疼得厉害。但她四十多年来的教育观念阻止了她，嘴碎的街里街坊对路子尧感情问题的议论让她从心里生出一种难以抵挡的恐惧：“不，我不同意！”她摁住路子尧的肩膀，迫使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路子尧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同意！你要是非要跟他在一起，就滚出家门，再也别认我这个妈！”
路子尧难以置信的看着暴怒的王雨，绝望、恐惧和不知所措铺天盖地的卷了上来。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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