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微心虚,因为我知道,二太子他是被思凡给绑架来的,这也能算朋友?
思凡推了推我:“你且看看他的伤势,需要熬药,我帮你。”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开刀这种大手术,还是需要止血药和止疼药的。于是迅速去抓了药,给思凡去煎药。
我又开始磨刀,夜寥警惕地盯着我。
一刻钟后,思凡回来了,端来了三碗药汤。我的刀磨的正好,思凡将夜寥的结界打开,让我进去,夜寥往后退了退,我笑了笑说:“你别害怕,我是个大夫,你身上这盔甲,锁住了你的仙骨,得给你打开。”
夜寥动了动,似乎感受到了铠甲的束缚,又看了看我和思凡,不知道思凡跟他说了什么,他终于放心了,让我动刀。我虽然十分好奇思凡为什么不传音入密告诉我,但是却治病要紧。
我将刀举起,猛然刺入铠甲的接缝中,快速地划了几刀,将铠甲外层打开,又割开了他的肩膀皮肉,能见白骨,刀子避开骨头,将铠甲内侧的铁钩取出。这期间,夜寥一声也没坑,并且动也没动,只是不断的抽搐痉挛,满头大汗。
等我将他身上的铠甲彻底取下来,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夜寥昏了过去。我又掰开他嘴巴,将三碗药汤灌了进去。此刻我亦是满头大汗,竟然有些站不稳。
思凡见状,将我打横抱起,回到我自己的房间。
“你似乎很开心。”他对我说。
我点头,有些自豪:“我第一次动手术,救了一个人,如此成功,自然开心。”
思凡笑而不语。
我又说:“夜寥他真是勇敢坚强,方才那样的手术,换做别人,早就疼死了,可是他一动不动。”
“哦,我用法术锁住了他的四肢。”
“呃……那他一声也没吭,还是很勇敢坚强的!”我说。
思凡笑了起来:“嗯,他一声没吭,只是如同杀猪一般。”
我愣了。
思凡仿佛恍然一般:“哎呀我忘了提醒你,你这耳朵听不见。”
我……二太子,我好像对不起你啊!
“你们有仇?”
“不曾,昔日好友。”
那我费解了,然而再怎么追问,思凡也不说下去了。
“你存在我这里的法力,要不要给你?”
“为何?”他说。
“不是受伤了么,我想着还给你,你或许能好得快一点。”
思凡闻言笑了,摸了摸我的头,“无妨,继续存在你这,等哪天不得已,再拿回来。可存好了!”
我用力点头,到底还是与我合作的未来夫君,我得听他的。
我的耳朵是被法力给震聋的,想要恢复其实也简单,找个法力高深的人给我修复一下便好,思凡就是个现成的,然则我是个大夫,能求己就不会麻烦别人。思凡也没有提这茬儿,于是我们三人一起养伤。
失聪的这些日子,我还是闹了些笑话的。
比如说,思凡分配了一些仙婢给我差遣,那日我给自己治疗完耳朵,只好了一成,能听到声响,却听不清是什么。几个婢女来我房间,说了些什么,我大声地问了好几遍。她们虽然也很努力的嘶吼,但奈何,这娇滴滴的小仙子声音还是太小。
我最后只听到沐浴两个字。于是点了点头。
她们带我去沐浴,我怕水,并不习惯雪海涧这巨大的温泉池子。她们见我面露惧色,又问了什么。我隐约听到是陪我。于是笑逐颜开说:“甚好!快来!”
可没想到,一炷香后,思凡竟然站在了我的身后,而我此刻正是准备沐浴更衣的打扮,只着了一层近乎透明的纱。
他在看见我之后,眸中闪过一丝局促。
我亦是愣了下。
“你在洗澡,为何叫我过来?”他大声问。
我这次听清了,满脸羞红:“我几时说过要喊你了?!”
思凡恼怒,叫来两个服侍我的仙婢,问到:“说!”
两个小仙婢唯唯诺诺,不知道讲了什么。
思凡皱眉:“别装!大声点!”
“神女怕水,奴婢问要不要叫神君来,神女说甚好,快来!”那声如洪钟的两个仙婢,我如雷贯耳,哪里还有同我说话时的娇弱。
我顿时惊呆了,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我竟然问了句:“神君洗么?”
思凡瞪了我一眼,拂袖而去。
自那以后,思凡下令所有雪海涧的人说话都要提高两百的分贝。一时之间,外界以为雪海涧的人都疯了,整日大吼大叫。
半个月后,我的耳朵完全好了,听力甚至还比以前灵敏了。夜寥也在这一天再次苏醒过来,我每日都去看他,焦急无比。思凡曾疑心我为何如此对夜寥上心,这完全是废话,我的病人我能不上心么?
所以当夜寥醒过来的时候,我第一个冲过去,激动万分的看着他,一连串地问道:“感觉如何?可还有不适?活动一下我看看!还能走吗?能下床吗?”
夜寥原本那双金色的眼眸,自从来了以后跟随着头发一起变成了墨绿色,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突然咧嘴笑道:“娘亲!”
紧接着,他扑在了我的怀里,将我扑了个跟头,我后脑勺重重地着地,剧痛传来,仍旧没让我惊醒。夜寥一把将我捞起来,大概是觉得再扑一次我还得摔倒,所以他改成了将我按在怀里。我的脸贴着他的结实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他再次咧嘴笑着亲切喊道:“娘亲!”
我的个亲娘啊!这什么情况?
而思凡正是在这第二声娘亲响起的时候进来的,看见夜寥将我抱了个满怀,我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我不能给他这么抱着,然而夜寥那拥抱太过用力,他的心跳声那样熟悉。我一下子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叫她娘亲?”思凡道。
夜寥抬头看了一眼思凡,皱了皱眉,问:“后爹?”
思凡皱眉,“你我是挚友。夜寥你为何叫她娘亲?”
我挥舞着胳膊,思凡看我脖子都红了,将我从夜寥怀里拉出来,夜寥一副不满的样子,说:“你知道我叫什么,那大概真的是我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