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懿抬手转动着左手手腕间的纯黑手镯,转头看着陆安,她原本就是兴趣驱使才来的夔州,而现在有些无聊。
陆安:“……”
白懿:“陆安?”
陆安报以沉默。而隔着两层白纱,白懿也看不出陆安是什么神情,只知道他现在沉默不语,她朱红色的薄唇轻启,柔声地唤一声陆安的名字。
“薛洋,那人的名字。”
陆安冷不伶仃地说出一个名字,吸引了白懿的注意力,而后,他还不忘补充一下。
薛洋?
这名字挺顺口的,应该是个很有趣的人。
心中默念一遍,白懿如此想着,看着陆安一点一点地说出关于那个有趣人的信息。
右手继续转动着左手上的纯黑手镯,她透过两层白纱地盯着陆安,饶有兴趣地问道:“噢,还有呢?”
“我没猜错的话,如今,应该与我同龄。”
陆安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两层的白纱遮住了白懿想要看清他眸中情绪的可能,他的语气有些迟疑,犹豫地说道。
白懿在顷刻之间就找到了重点,左手握着素里鞘身,她的左手拇指向上抵着剑身与剑柄相交处,透过两层白纱也阻止不了她目光之中的灼热杀意:“没猜错?”
陆安转首抬头,对上白懿灼热的目光,他神色平静如水,语调波澜不惊,大大方方地承认:“嗯。”
“陆安,你什么意思?”
白懿右手停下继续转动纯黑手镯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地与陆安眼神相对,她湛蓝色的双眸之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说话的语气仍旧平静:“不会这人是否还在夔州,你都不确定吧?”
“……”
陆安仿佛没有听见在他耳中白懿那与威胁没什么区别的话语,盯着那双骇人的蓝色眸子,他神色复杂,沉默不语。
“陆安,是不是我在路上太温柔了,你觉得我好欺负了?”
白懿看着陆安,怒极反笑,她嘴角勾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用温柔的声音说着冰冷的话语。
温柔?
这个词也许天生就和白懿这只母老虎不搭。
若是她温柔,那世上就没有凶残的女子了!
而且,白懿在路上不是有事没事血虐陆安,就是砍走尸杀邪祟,她是哪里的错觉?
才会觉得自己在路上太温柔。
“不是……”
陆安在那双湛蓝的眸子之下从心了,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语气小心翼翼地否认道。
白懿开始第N次嫌弃陆安,嫌弃陆安和自己同行,嫌弃他沉默不语。
被陆安的沉默不语弄得格外暴躁的白懿隔着两层白纱,看着面无表情的陆安,她抬手穿过白纱,揉了揉晴明穴,颇为无奈地说道:“你直接说,哪能找到人。”
陆安:“……”
陆安又一次沉默不语,就在白懿等待不耐烦,准备转身就往岐山走去时,他语出惊人:“问人,问夔州最凶的孩子在哪。”
白懿:“夔州最凶的孩子?”
陆安:“嗯。”
白懿左手拇指回到剑鞘,没有再抵住剑身和剑柄相交处。
她突如其来地对陆安口中的孩子重新有了兴趣,同行的人已经有了一个小孩子,再多一个她觉得没什么,而且,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凶残的恶人。
再加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行的人多一个很凶的小孩子,一定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