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求明荆岛,明荆秦氏宅。
晨光熹微,白昼正在与逐渐苍白的黑夜争斗不休。
太阳委屈地蜷缩着,又被黑夜紧抱着,然后挣脱黑夜的束缚,用自己的光辉将黑夜一点一点地照了个通亮。
终是冬日的冷阳从雪白的屋檐尖后面缓缓地露出来,那金色光辉的最初温暖跟夜间将要消逝的寒冷的搏斗着。
而在一切的感觉上都是寒冷战胜温暖,此时此刻也不例外。
当象征着温暖和希望的金色光辉,映照在白敏外露的手心上时,她由心只觉一阵冷意不察丝毫暖意,道一句冰冷刺骨,也不为过。
妃色的素里在金色的光辉中发出骇人的光芒,引得如同新生孩提一般的剑灵,因好奇而格外兴奋。
因剑灵的兴奋而微微颤抖的剑身,在挨了一下白敏轻轻地敲击后,才乖巧地安静下来,然后委屈巴巴地盯着秦念露的绰绡。
绰绡是秦念露的佩剑,是一把纯白似雪的轻薄长剑,也是一把灵器。
而其剑鞘清雅脱俗,雕刻着朵朵或绽开或含苞或半放的梅花,稀疏地在剑鞘上绽开芳色或含吐苞萼或惊现芳华,带着一种无规则而脱离世俗的美感。
剑身则是纯洁的白色,没有一丝杂质,是十分难得的纯粹颜色,也没有其他的装饰,但不显得空白,反而让人从心中觉得,不应点缀上多余的装饰,那会破坏这纯粹的美感。
而白敏对绰绡的评价则是
未着人间颜色,自留天赐纯乐。
生成年岁不知是秦念露几何的绰绡剑灵不屑地撇了一眼初生不久的素里,然后和秦念露心灵相通,让她告诉白敏管管某个傻子剑灵。
白敏歉意地看向绰绡,随后伸手轻轻地抚摸素里,而后与素里剑灵心灵相通,柔声细语地哄了哄自家如新生孩提一般不懂事的剑灵。
而一旁的君鸿扇扇灵和夙鹰剑灵就在一旁冷眼静看,不加入也不退出,当真是和睦相处……
“人齐了,出发!”
清脆的声音直直地穿过雪白的树梢,震得树枝微微颤抖,惊动飞鸟,而后响彻云霄。洁白的人群则整齐有序地快步向前行进,迅疾如雷,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风过踪消。
白敏回首,语气诚恳而缓和道:“秦仙子,你自幼生长于此,熟悉地形,还你请为我等带路吧!”
“与我无关。”
秦念露闻声低头,看着小小的白敏,低下眼睑,眸中的情绪尽被掩盖,语气冷漠地说道。
“秦仙子,这时候反悔可不太好吧?”
白敏眨巴着眼睛,显得有些无辜地看着秦念露,自然地说道。
“反悔?我何时答应过白仙子什么了?”
秦念露的睫毛微微颤抖一番,而后语气戏谑地装傻说道。
“你可不就是答应了吗?怎么,秦仙子记性不好,需要我帮你再回忆回忆吗?”
白敏没想到这种事还能赖着,有些被秦念露气笑了,她嘴角轻勾,眉目带着轻微怒气,笑着说道。
其言语之中,半威胁半玩笑,可进又可退。
秦念露:“白仙子,这与我无利。”无利可图,没有必要。
白敏:“但我们现在可是同路人呢!你说是吧,秦仙子?”无利无害,却不得不做。
秦念露:“同路人?白仙子说笑了。”非你不可?当真是笑话!
白敏:“心若有疑,轻任少用。”你随意,你赌家族前程,我争流求江山。你输家破人亡,我败衣食不愁。
秦念露:“我曾闻中原有一黄金台,白仙子不知?”不求千金求贤,但至少,你得许诺个好处。
白敏:“自然知晓,但画饼充饥,秦仙子不觉可笑?”画大饼,我不屑,你说实际的。
秦念露:“自是可笑。那,你……你今后唤我‘念露’可好?”
白敏惊呼:“啊?”
秦念露:“……你不介意的话,唤我一声‘念露’吧!”
白敏:“嗯,秦仙子年长我几岁,那我唤你‘念露姐姐’,如何?那,你若是不介意,念露姐姐唤我‘小敏’即可。”义结金兰?当真聪慧又愚昧……
秦念露:“小敏。”原来你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