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芮蚀的脑袋像是被一团棉花带着大块的口香糖充满似的,黏糊糊的同时还喘不过起来,宿醉的感觉也不过如此,还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恶心萦绕在他的身上。
于是乎便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场景,依然是他熟悉的房间。
床铺,灯光,滴滴答答的铜表,还有……
睡在床上的四人。
四人。
沐泽也完好无损的躺在他的床上。
一瞬间,芮蚀便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然看向自己的手掌。
戒指留下的伤口还是醒目的展示在他的面前,不过已经在表皮上结起了一层硬硬的血痂,但还是在提醒着他一件事。
昨天晚上他们确实是去三层,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是还是有一个猜想,一个让他不寒而栗的猜想在他的心里,惴惴不安。
于是乎便轻手轻脚的走下床,慢慢的打开了房间的大门。
看到的,便是一个只剩半截身体的男人,以一种十分熟悉的动作,在同一个地点。
血浆与内脏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一切都一切似乎都推向了一种可能性。
但是他还需要各种信息来证明这种可能性的准确性。
所以他便以尽可能快的速度以及尽可能小的动作回到的床上,盖上了被子。
但是在躺下的同时,芮蚀便发现了原本是晚起的苍又年睁开了眼睛,在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继续闭上的眼睛。
不过在这之前,她以一种只能被两人看到指了指天花板,随后便和之前别无二致。
在随后的时间里,所有人都和原来一样陆陆续续的起床了,汪洋欣在见到沐泽的时候没有表现出半点的惊讶,也没有说出“你怎么会在这?”或是“我怎么在这?”之类的疑问,而是正常的去洗漱。
哟!姐姐们睡得怎么样啊?那位大哥哥不会在半夜的时候对姐姐们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吧……”
苍又年用之前那种活力十足的语气朝着刚起床的沐泽说道,整体表现和两天前一模一样,连说出的话也是分毫不差。
后者自然是无奈的把手放在了整张脸面前,无奈的回应道。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那样的人。”
“欸……说不定啊,也许你觉得米芾姐姐太好看了一时间精虫上脑……”
接着便是汪洋欣的尖叫,众人发现了有人死在走廊中,发现了画像变成了一个女人,之后便是分毫不差的到餐厅吃饭。
全部的行动与话语,与两天前一模一样,芮蚀和苍又年都默默记住了之前的所做,也明白他们现在处于什么状态。
他们像是被GM发现卡bug的游戏玩家一样,在一次系统信息回档中返回到了之前的时间点,做着之前的事。
但是,这个GM非常“大意”的,留给了芮蚀与苍又年那一晚的记忆,让他们带着这份记忆继续重复之前的行动。
这到底是“大意”,还是“故意”呢?
还有,到底还有多少人,因此而带着记忆重新开始了这场游戏?
这些都是未知数。
他们现在要做的,可不仅仅正常的完成这场游戏了……
“你这是何意?”
克尔斯看向了刚刚重置游戏的红绅士,脸上的表情虽然没有颤动,但是从他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个动作看来,他对红绅士的操作十分的不满。
“你的那一份权利,确定就用在这个节点之中?”
“克尔斯,我的朋友,我非常确定,我将在之后失去一切提出修改与选择游戏的权利,也将在此之后保持缄默。”
红绅士只是朝着克尔斯的方向微微颔首,随后便张开双臂,对着各怀其思的众神说到道。
“我的朋友们,你不觉得这场游戏,公平欠佳吗?”
众神大部分都饶有兴致的听着祂的说辞,反正祂已经使用了独属于自己的权利,剩下的话语也是给自己的行动安上一个合理的动机罢了。
但是七却是直接无视了红绅士的说辞,静静的看着他的双眼。
静静的,仿佛已经知晓了全部一般,看着他像是因为演说而兴奋的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