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死丫头!”
“躺了这么久,你还没死啊?”
正伸着懒腰的江适,听到这熟悉的欠揍调调,不禁翻了个白眼。
她收起张开的双手,泰然自若地走出房门口的台阶,来到空地的石桌旁坐下。
“砰”地一声。
一个檀木制成的食盒,被薛洋重重地放在江适面前。顺着食盒把上的手望去,江适看着薛洋那双讨伐的眼神,略感疲乏地叹了口气。
“没死成,不合你的意,是我的错。况且,你体内的毒,在我离行前早就给你解了,而你这副讨伐我的嘴脸,是我江适欠了你什么,让你倒挂一黑脸?”
“本姑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回,最近气血亏损,小心我~一~不~留~神~嗝屁了,到时候这里的人误以为你杀了我。你呢,就自身难保咯~”
薛洋听着这欠扁的言辞,给狠狠地气笑了。
“嗤,你也知道你现在气血亏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蠢过,瞎子一样地就往乱葬岗冲,你知不知道晓星尘有多担心你。”
江适听他提及晓星尘,眼皮抬了抬,看着薛洋的眼睛。
“如果晓星尘知道了你是薛洋,你猜现在的他,会不会恨得就要杀了你?”
薛洋痞笑的嘴角顿住。
“那你猜猜,下一秒,你是死是活?”
幽深的眼底,是那嗜冷的寒光。
江适微微抬头,将目光锁定住他的眼睛。
薛洋彼时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拿捏不住的人,对自己来说,放在身边就是一大隐患。
可她如果放任他离去,这样的魔头,指不定就让多少无辜的人命丧黄泉了。
二人目光僵持良久。
直到一声咳,停止了两人的僵局。
二人看向声源处。
只见晓星尘微微淡笑,肩上发丝随风微微舞动,逆光站在原地的他,确如清风明月般,不可亵渎。
“哟,赶巧了,晓星尘你这是闻着味就来了呀!”
江适细语调侃道。
而薛洋则是默默收回那周身嗜血的气场,泰然自若地坐在一旁,看着江适这副表里不一的嘴脸。
哪有什么巧合。
她最开始接近他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云梦江氏这个快要被岐山温氏灭门的丧家犬么。
而我薛洋,就爱看他们这明明身处绝境,却做垂死挣扎的样子。
这就是为什么他迟迟不肯离去的原因。
当然这是其一。
再就是,外头岐山温氏知他怀有其中一块阴铁碎片,不断放人暗杀他,在这避避风头也不错。
就在薛洋发呆愣神之际,晓星尘已经坐在二人中间,摸索桌面,熟稔地打开了刚刚薛洋粗鲁放置的食盒。
一股清香扑鼻而来。
“江适,你才病愈不久,这是你长姐托我们给你带的,现下她随你兄长江澄去金陵照顾令尊与令堂。”
“无暇脱身,便只好托我和这位长期蹭饭的仁兄,来照顾你的安危与起居。”
“仁兄”挑衅抬眼,虽说他一直假声示人,但是晓星尘这嘴皮子也是不带饶人的,搁这阴阳他呢。
阴阳别人惯了的薛洋,被别人阴阳了,心里极大不爽,准备开口大骂晓星尘这个阴阳怪。
“不是我说你怎么说话的?!”
“诶,行了,人家又没点名道姓,你急眼什么,自己代号入座自己瞎生什么气。”
江适怕场面不可控制,开口阻止道,虽然她说的话也是站在晓星尘那面的。
薛洋深知自己等下即便说不过,也会被两人连剑带把的给轰出这间院子,直接闷声甩衣摆起身,离开这眼不见为净的破地方。
“行,我走——”
江适与晓星尘听着他哼哧哼哧的声音,无奈笑笑。
她深知薛洋要真与他们打起来,其实也不会落个下风。
他还是心软了些。
但愿,相处的这些日子,能让他有点感受到童年阴影所不能触及的温暖吧。
阿箐,这个小丫头呢,就老老实实待在那片安全与外界隔绝的地方吧,等到以后事情全都尘埃落定了,她再去看望这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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