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到家了，啵啵默默脱掉外套。

外套还是姐姐选的，啵啵摸摸领口，泪痕留在上面，显出一点暗色。

像我和姐姐的以后一样。

啵啵暗暗地想。

又闻到身上的汗臭味。

泡个澡吧。啵啵对自己说。

以后也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一个人洗澡。

啵啵把水龙头开到最大，很快就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想了想，又放进去一个浴盐球，白玫瑰香味。

姐姐身上是什么味道呢？

啵啵脱了鞋，进到浴缸里面，水温刚刚好。

啵啵捧起泡沫抹到肩上，轻轻嗅一下，已经没有汗味了。

那个男生身上是什么味道呢？

啵啵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棉花，一双手不停地扯啊扯，扯碎了又按到一起，换另一个方向继续扯。

棉花堵在胸口，闷的不行。啵啵起来换水，冲掉身上的泡沫。

结束了。啵啵对自己说。

重新放了满满一缸水，啵啵又进到浴缸里。

慢慢滑进浴缸底，水没过下巴，鼻子，眼睛，额头。

水里的世界摇摇晃晃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外面也一样，永远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

啵啵闭上眼睛。

挥之不去你的身影，

擦肩之际已爱上你。

收集一生流离，

待花开，再回忆。

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歌，啵啵心里默默唱，眼泪在水下静静流。

好想呼吸。

啵啵忍不住吸气，水冲进鼻子，呛得啵啵张开嘴，更多的水涌进来。

啵啵捏紧脚踝，不让自己挣扎上去。

就这样结束吧，什么都不留下。

以后就不用看到姐姐，也不用想到姐姐跟别人一起。

也不怪姐姐。

什么都是姐姐给的，姐姐做什么选择也都OK。

是我长大得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