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裴老笑笑，让我起来。“起来吧小子，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这是缘分。我穷尽一生寻求雕棠树，先为了师父后为了自己。几乎在最后时刻，雕棠树被你意外所得这难道不是缘分么？简直是老天也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裴老虽然因为潭水保住了性命，但是却伤了筋脉。饶是内力护主没有像我一样半身瘫痪，还是不能再运内功，几乎是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了。所以当他发现这幽冥涧深处居然长了一株雕棠树的时候，那种喜悦真的无法比拟。自己终究是比师父幸运，看着雕棠一天一天的长大，时间久的好像自己重新活了一遍。漫长的等待里，最初的情绪都慢慢磨平。后来一只小豹子无意跌落下来，异常巧合的掉在潭水中。裴老靠着谷底的草药养活了它，取名咬不动。一人一兽，就这样生活里好几年，直到我掉下来碰巧遇见雕棠树结果，鬼使神差的还吃掉了。

“裴老，我意外吃了果子。那您？”

裴老摆摆手“我都快九十了，已经是高寿。这几年渐渐也想通了很多事，即使吃了雕棠树恢复了内力。我这把老骨头根本做不到趁着上涌的地气回到上面。一直以来倒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希望。报仇，怕是很难了。牟算都不知道现在何处，何谈报仇”

看我还想说什么，裴老拍了拍我的肩。“去擦擦干净，里屋有我的衣服。一丝不挂的有碍观瞻！”

我跑进屋里，这才来的及细细打量这个地方。说是屋子倒不如说是个山洞，桌椅都是石头的不知道是人为打磨的还是自然形成，造型古朴敦厚。看来这谷里的东西都被裴老物尽其用了，居然还用什么不知名的草绳编了筐 。筐里有衣服，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反着这地方气候适宜，不存在过冷过热的问题。

穿了衣服出来。咬不动躺在门前的地上，嘴里哼哼着。 裴老坐在咬不动身边，看着不远处的树林。这所谓幽冥涧过分神奇，明明不远的地方就是潮湿阴暗的一线深谷，尽头是充满未知的地方。偏偏裴老居住的地方风和日丽、药草繁盛。不说有神效的温泉甚至还有片竹林，翠绿掩映。

“裴老，我有个事情瞒了您。牟算 是我师叔”我把原本隐去的部分和裴老讲了。 裴老细细问过，抓住我手腕。片刻，“小子，你刚说丑酒是你师父？”

我点点头，我也是和他分开之后才知道他是丑酒的。说是师父，从未教我什么高深的功夫，只教了一套剑法。粗浅的内功多年来也没什么长进。“小子，你虽然叫他师父，但是他并没教你什么。你这内功根本就不是逍遥门的路数，就是最粗浅的那种。至于你刚给我比划的那几下剑法，有几分丑酒的风格，更像是他自己创的剑法。丑酒说这套剑法叫什么了么？”

裴老让我练了一遍师父教我的剑法后，一边打量我一边问。我站在裴老面前，乖乖的回答。“师父说叫 风清剑法”

“风清，恩，还真是他的风格。小子，你过来。你想不想上去？“ 我点头。当然想上去了，还不知道我被抓走之后皇姐怎么样了、路远怎么样、虽然我不愿意做太子但是如果我真的是，那我有责任去拿回我苏家江山。

“有些事冥冥中注定，你我落在这里都和牟算有关。若你身上有逍遥门的武功，你怕要叫我一声师爷，可是丑酒教你的都不是门内的东西。他们几个又都不再是我逍遥派门人。如今机缘种种，我已不可能再回去上面。我想收你为徒，承我逍遥一脉。若你我真有缘分，我逍遥门的功夫定能让你趁上涌的地气回到上面。只要你保证，不让我逍遥门蒙尘。”裴老忽然站起身来，周身泛起威严潇洒的气息，隐隐间，我觉得自己血气翻涌瞬间豪情万丈。这样的奇遇都是话本传奇里的桥段，如今机会在前，我何不珍惜。

于是纳头便拜，“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