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

　　自从徒弟们不告而别以后，裴老就真的不问世事了。每天就是研习各个术业，整理完善掌门留下的门派秘籍，醉心于那些年少时没深入研习的东西。

　　那天，下着很大的雪。裴老已经七十岁了，但是他像往常一样早早的去了山门，只剩他一个人的逍遥门要扫雪。却在门前的雪地上，看到有个人在等他。

　　来人穿着一件鹅黄色的斗篷，站在雪地里，看身形是个很瘦的女人，背对着山门伸出手接着雪花。

　　裴老认出来，这个背影是他的徒弟。

　　花琉璃

　　“你从小就怕冷，穿的太薄了”裴老站在台阶上说。

　　“师父，徒儿不孝。”花琉璃回过头，流着眼泪给裴老磕头。

　　裴老没问她无故离开的事，只是让花琉璃进来，给她做了顿饭。花琉璃捧着自己的碗，眼泪一直流。

　　“回来，有事么？”

　　“师父，我想要一样东西。”花琉璃沉默良久还是说了。

　　“我知道，你想要那个药方。”裴老伸出手，手里有一张折好的纸。“拿了，就走吧。该怎么用你早就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你也知道。”

　　花琉璃拿了药方，走了。

　　“他要的是什么？”我感觉我的腰和腿开始有知觉了，我好像能感觉到血液流过我肌体。裴老看看我的腿，用手按了按。“估计再有一个时辰，腿就有知觉了。”裴老不知道又往水里丢了点什么“他要的东西，是一种杀人的毒药。”

　　 花琉璃从小就学医随着对药材的认识渐渐对各种毒虫毒草越发的感兴趣。虽然用毒一直为名门正派不耻，但是逍遥门认为毒也不过是一种药。以毒攻毒还算得上医术的一种，所以并不歧视。所以花琉璃凭爱好成学，居然在用毒上的本事大过医术。

　　而她要的这味杀人的毒药，叫离心散。是逍遥门医毒一脉最顶尖的药。花琉璃虽然在用毒方面颇有心得，但是离心散是她不够 能力去配置的东西。多年来一直想获得药方，裴老顾及她的能力一直没给。

　　“我猜你会问，为什么我那时候会给她。”裴老忽然把话头丢给了我，我想了一下“因为，您觉得凭她的本事，配不出来吧。”

　　裴老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

　　我说的没错，裴老当时就是这样的想法。但是他还是选择下山去看看，听听江湖里到底会发生什么。自己这个徒弟会不会做点什么事出来。

　　像自己想的一样，花琉璃走了以后一年没有发生任何事。江湖上也没人中了离心散的奇毒传闻。

　　第二年，又是一个雪天。裴老在山门外遇到了牟算，牟算穿着宽大的道袍，稀疏的头发挽了牛心发攥、脸色灰青。牟算学的是谋权之术，他一心想入仕途。但是屡屡不顺，说来可笑，他不顺的原因是牟算相貌丑陋、身材矮小，即使学富五车甚至抛弃江湖身份去参加了科举，最后殿试因为长相丑陋皇帝以有失国体为由免了他的资格。

　　他回来，心灰意冷，求裴老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