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鸣却轻松的笑了笑,肩负在身上的家国责任从来就没有被放下来过。
他们的命运,一开始似乎就是被注定好了的。要么战场生,要么战场上死,能够卸甲归田的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谢怀瑾仅有的一丝的希望也渐渐破灭,他竟也无法说出任何一丝一毫挽留的话。眼眶一热,胸口的委屈顿时汹涌而来。
可偏偏卫朝鸣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却委屈成这样,无理取闹似的委屈来的莫名其妙。
“对不住了。”卫朝鸣似乎是想要探手去摸摸谢怀瑾的头,但伸出去的手半途中撤了回去。多余的动作做了,只会是多为人增添几分愁绪。
“对不住什么?”谢怀瑾自嘲一笑,不以为然道:“你们作为将领,保家卫国乃是责任和担当,去吧去吧,把那些人都打得落花流水……”
“嗯,把他们都打得落花流水。”卫朝鸣抬眼深深的看了谢怀瑾几眼,喉中泛起些苦涩,连才吃的苹果下去的甜味都压不住,于是卫朝鸣将手里的那个原封不动的梨送进了嘴里。
迸溅的汁水刺激着舌尖的味蕾,可舌根处却泛出丝丝酸意,卫朝鸣三两口便咬完了整个梨。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谁也没有再提朝中的事情,也没有提其他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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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令谢怀瑾出乎意料的是贺凤鸣宫里好好的不待,护卫也不带,带着李多福换了便衣就出现在了谢府。
谢母去寺庙上香了,谢父也不在家。
贺凤鸣这次似乎是踩准了谢府只有谢怀瑾在家的点,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来了谢府。
门口的佣人老辈的几乎都认识贺凤鸣,这位还是小皇子的时候,来谢府恨不得是三天来两次。
直到后来成年以后,庆帝逐渐把朝中的事情交给贺凤鸣来处理,贺凤鸣忙的抽不出身来,他来谢府的次数才算是渐渐减少。
如今当朝天子突然驾临,没有任何的排场,门房见了先是一惊,连忙行礼叩见皇上,恭迎大驾。
毕竟都是熟人,贺凤鸣今天来也不是为了来显摆自己的天子身份,更加不是来敲打人的。
他在宫里仔细想了想,昨日上午兴许是他摆了架子,明明知道怀瑾心高气傲,而且向来不会轻易低头,自己几次咄咄逼人,也算是唐突了。
即便贵为天子,但谢怀瑾与他到底是从小长到大,关系不一般。
贺凤鸣在宫殿里冲他拉不下面子,现在悄悄来谢府看他,还给他带了礼物,谢怀瑾见了肯定高兴,高兴之余定也不会生他的气。
这位年轻的帝王满怀着期待,甚至拒绝了让门房和下人去通知谢怀瑾的请求。
他与谢府相交多年,谢府的路径他早已熟稔于心,因此谢怀瑾的院子他再熟悉不过。
帝王身居高位,庆帝死后,宫里能说话的不过只有他的生身母亲佟嘉贵妃。
前日提及卫朝鸣的婚事,何尝不是这位帝王现在焦头烂额的事情。
他早就及冠,如今已经二十又三,朝中大臣不断上书要求他稳定后宫,切不可让后宫玄虚,而他作为皇帝,到现在为止,宫里仍旧一位妃子也没有,这几乎是前不见古人的荒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