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

天子的威严此可展露无遗，谢怀瑾眼里有些诧异贺凤鸣这突然而来的怒意。然而，君臣的身份让谢怀瑾不得不对这位风华正茂的天子低头：“皇上没有错，皇上哪里可能会犯错！”

“谢怀瑾，放肆！”贺凤鸣倏得便被激怒，听到谢怀瑾这冷冰冰毫无情感的敷衍，贺凤鸣心里霎时间便怒意横生，若不是眼前人是谢怀瑾，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

谢怀瑾站的笔直，可如今天子发怒，又是因他而起，作为臣子，此时谢怀瑾穿着官袍的双肩微弓，做臣服状：“皇上息怒。”

“息怒息怒，朕看你胆子大的很！”一气之下，贺凤鸣将身侧后作为摆设的金鼎一脚踢翻，整个大殿回荡着金属撞击的声响。

伺候在左右的李多福顿时惊的一身冷汗，抬眼瞥了瞥殿前曾经情同手足的两人，心下又为这位惹怒了陛下的人感到担忧。

“臣不敢。”谢怀瑾突然跪下，跪在贺凤鸣的面前，冷漠的说道：“臣，不敢。”

“谢怀瑾！”贺凤鸣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度：“你和朕之间，真的要分的如此清晰吗？从前朕就说过，你与朕乃是手足之谊，这些虚礼，人前做做就行。”

“礼不可废，身为臣子，自当恪守礼仪。”

“这一套歪理你以为朕相信吗？别忘了，谢怀瑾，你与朕才是一同长大，你心里想的什么，朕一清二楚。”

“微臣身体抱恙，还望皇上能让臣早……”

“来人，请魏太医前来，朕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病？”

谢怀瑾的瞳孔微微瞪大，眸底里贺凤鸣的表情怒不可遏，仿佛山雨俱来，下一秒就要天崩地裂。

“跟朕去后殿等着太医。”

谢怀瑾跪在地砖上，倔强的挺直脊梁，死死的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的怒意冲昏头脑，然后做出一些大逆不道，欺君犯上的事情。

“怎么不起？是要朕扶你？”贺凤鸣站在谢怀瑾的跟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谢怀瑾的神色。

少年的脸色淡漠，眼眸里的神色却又隐忍不发。贺凤鸣心中突然滋生出了无比多的不快，明明这个人，从前的眼里都是只要他的身影的。

他们同一天降临在皇宫，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彼此。而后一同入学国子监，在那里他们是感情最深的朋友与兄弟。

究竟是何时他们渐行渐远？又是发生何事让他们彼此之间到了如今的地步？

“谢怀瑾，朕再问你一次，你走不走？”贺凤鸣给足了谢怀瑾的耐心，若是旁人，天子的耐心恐怕早已用尽。

谢怀瑾紧咬牙关，舌尖微微尝到些腥甜，而后突然释怀的笑了笑。

郑重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缓缓道：“微臣领命。”

贺凤鸣已经完全看不清谢怀瑾的想法了，片刻疑惑后，贺凤鸣抬脚去了后殿，谢怀瑾缓缓起身，然后沿着贺凤鸣走过的路走过去。

转角遇见李多福，对上李多福担忧的眼神，谢怀瑾勉强笑了笑，只道：“我没事，公公担忧了。”

李多福轻叹了一口气，跟在谢怀瑾后面，一同转到了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