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买东西啊小墨，这次是要烟还是酒啊？”店老板热情地招呼着刚进门的少年。
“嗯，两瓶青岛。”纵子墨低着头，搓了搓胳膊，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店老板转过身，蹲下腰从啤酒箱里抽出两瓶酒递给他，又拍了拍腿，费力地站起来。
纵子墨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十元钱，拈了拈才递给老板。
店老板接过钱，瞥见他胳膊上的淤青，没忍住叹了口气，“唉，真是造孽啊。”
纵子墨惊恐地瞪着店老板，赶忙收回了手臂。抱着啤酒，跌跌撞撞，逃似的跑出了店门。
“呼…呼…”纵子墨跑了一段路后，靠在一棵树上大喘气，冷汗不断从脸上流下来，没入衣襟，湿透了半边衬衫。
等回过了气后，他又像是没事发生一样，调整好了表情，往9号楼走去。
路面被月光照着，像是被镶了层银边，透着光一样，水亮亮的。
他就沿着那条路走到了4号楼门口，黑漆漆的大门，仿佛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静静地等待着下一个被黑暗吞噬的人。
纵子墨抱紧了怀中的啤酒瓶，缩了缩脖子，有些犹豫地踏上了楼道，顺着楼梯走到了301，301的铁门半掩着，屋里没有一丝光亮，黑灯瞎火的，有些渗人。
他轻轻推开了301的门，酒气就扑面而来，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屋内有个人影，正趴在桌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那人好似看见了他，立直了身子。
“老子叫你买个酒，你也得磨磨唧唧个半天是吧，昂？”说话间，一个啤酒瓶砸了过来，正对着门口的纵子墨，他也不躲，就由着那酒瓶砸过来。
‘砰’酒瓶正正好打在了他的额头，没碎，又摔在了地板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纵子墨清楚地感受到血液顺着他的鼻梁滑下来，流到了嘴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咸咸的。
他走进了屋子，带上了门，把两瓶青岛放到了桌子下面，这时一只手忽然拽住了他的头发。因为一直没有修理头发，纵子墨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耳朵，因此很容易就被提了起来。
男人拖着他的头，用力地把他甩到墙上。纵子墨疼的眼前一黑，流出了生理泪水。他捂住头，缩在了墙角。
男人从桌子底下抽出一根木棍，走到纵子墨面前，把他从墙角拉了出来，用力地挥下去，‘啪’的一下打在了少年的脊椎上，纵子墨猛地弓起了身子，趴着颤抖起来，却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绝对不可以发出声音。
恍惚间，他听到了男人的咒骂声。
“败家东西，老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叫你帮老子买瓶酒也干不利索，跟那婊子一样，贱货，呸！”
纵子墨努力撑开眼睛，红着眼瞪着男人，“母亲不是婊子！不是！”他向着男人怒吼，像是一只护主的小兽一般，对敌人露出了尖锐的獠牙。
男人愣了愣，接着狂笑起来，他一把将少年拽到了水桶旁，粗暴地把他的头按了进去，水面上顿时浮出了许多气泡。
纵子墨疯狂地挣扎着，头却被死死的压着，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就在他快要窒息的时候，男人又把他拉了上来。
“你妈啊，就是婊子一个！”
纵子墨的瞳孔一缩，随即低下了头，倒在了地上。
不是的，不是的，妈妈不是，不是啊！
男人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从他身上踩了过去，不再去理会他。
纵子墨支着身子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房间里。
他忽然想起了以前和母亲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那时候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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