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顾念不会说话的这件事传啊传，整个顾庭就都知道了。然后顾衍对顾念公子的疼爱，也是众所周知，这下顾衍少年明君，宅心仁厚的名声是坐实了。唯独不清楚的，那就是顾念了。

这日，李舰又来储君宫，与顾衍闲聊了几句之后，顾衍就遣人把顾念请来。

顾念被沈九拉着小手迈着小小的步子走到了正殿。顾衍就看见小孩因为走的急所以红扑扑的脸蛋，因为怕顾念年纪小被衣服绊倒，所以小胳臂小腿都白白嫩嫩的露出一小截在外面，看上去尤是可爱。

顾衍笑盈盈的就上前一把抱起顾念，挥退了沈九后，就对着李舰说道：“李相，你也许久没有见到顾念了吧？”

李舰成熟男人的俊脸上透着相当和蔼的笑容，看了几眼顾念后，道：“小公子倒真是越长越漂亮。和储君年幼的时候颇有几分相似，而且看着也是伶俐聪慧。”

顾衍大笑，道：“这是当然，本君的弟弟自然不凡。李相可知，前几日本君还看到阿念在读你的《李经》。”

这回倒是真轮到李舰惊讶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念，道：“储君，您是说小公子在读《李经》？这么小的年纪？”

顾衍点头，道：“本君何须说假话。这小家伙看的不亦乐乎。”

李舰看起来非常高兴，忍不住伸手就摸了摸顾念的头“顾念公子将来必成大器啊。”

顾衍轻声笑着，“那是当然，阿念看《李经》必然大有收获，以后还望李相多多教导阿念。”

李舰闻言眼神不明的闪烁了一下，也未答话，只是打了个哈哈一笑而过。气氛突然间似有了某些转变。被顾衍抱在手里的顾念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心中感叹，要当个皇帝可真不简单，几乎无时不刻都处在暗潮汹涌的深渊。

顾衍轻轻抚弄着顾念圆润柔软的脸颊，淡笑道：“若非李相在朝中帮衬本君，本君恐怕也没有今日。李相对本君恩情，本君自当牢记在心。明日早朝之时，本君想禀明太后，尊相国为‘仲父’，还请李相莫要推辞。”

李舰似是早就知道这件事，闻言也不见其惊讶，只是当即躬身为礼道：“储君如此做岂非折煞老臣？老臣愧不敢当。”

顾衍看着李舰，眼底瞬间闪过一抹讽刺的意味，旁人没看清，顾念却瞧的清楚。只听顾衍道：“李相太过谦了。这‘仲父’之称，除了李相又有谁当的起呢？李相就勿要推辞了。本君明日定会禀明太后。”

顾念接着就看见顾衍和李舰彼此虚假的互相恭维了半晌，结果就是李舰“勉为其难”的接受了顾衍的好意，告退而去。

顾衍玩味的眼神看着李舰远去的背影，然后冷冷的哼了一声。顾念听着小小的身子不由一颤，惧意打从心底涌起，顾衍的杀机几近实质。

顾衍似是意识到什么，转眼看向顾念，盯了他半晌后，才轻轻道：“阿念害怕么？莫怕，你是本君的弟弟。不论发生什么事，本君定不会让人伤你。”

顾念眼神有些复杂，他怕的不是别人伤他，而是顾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