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可见到江窥？”顾衍缓缓问道。

宫人点了点头，“江内侍长也伴在太后身侧。”

“听说你不过去了一刻，就退了出来。可有此事？”顾衍握着顾念的小手边逗弄边问。

宫人微愣，没想到顾衍竟连他去了多久都知道，小心的留意着顾衍的神色，道：“正是。偏巧太后似是有些不适，奴才恐多有打扰，所以就离开了。”

顾衍嘴角微微勾起，扫了眼宫人后，仍是显得漫不经心的抚摸着顾念的小脸，道：“那你为何不请太医为太后诊治一番？”

宫人又愣住，以为顾衍是怪他对太后不周到，急忙道：“殿下，奴才见太后不适自是要请太医，只是”

“只是什么？”顾衍转过眼神盯着沈九。

宫人不敢接触顾衍的眼神，低下头战战兢兢的道：“只是江内侍长却说不用了。奴才一开始也很奇怪，但后来看太后的意思似乎也是所以只能先行告退。”

顾衍有些似笑非笑的道：“江窥倒是真关心太后。”他的语气里根本听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让人无法捉摸。

顾衍犹自逗弄着顾念，宫人僵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些年他始终是弄不明白顾衍究竟想干什么。这个在众人眼中斯文有礼，对太后李相又是言听计从的储君，始终让他看不清深浅。

其实说起来，在场最明白的恐怕应该是如今正在顾衍怀里努力挣扎躲避顾衍的手的小孩顾念了。顾衍口中的太后和江窥之间会有点什么，顾念当然知道。他也听出了顾衍如此隐晦的问这些问题是为了什么。估计太后余霏已经和李舰送给她的“假太监”江窥之间有了孩子。

顾念很清楚的记得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里，余霏为了给嫪毐生小孩，还有一段时间离开了都城避往洛阳。洛阳也成了江窥反顾衍的筹码。顾念觉得自己对那个江窥还是有点兴趣，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不过想到李舰那种外形，那么估计江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过现在这时候可不顾念东想西想的时候，他被顾衍搅的实在是烦不胜烦。顾衍就像过去一样，把他当成什么好玩的玩具，又捏又摸顾念心里极杯具的想，难道这顾衍把他当洋娃娃了？这明显是缺乏家庭关爱的表现！

顾衍当然不会知道顾念心里那些歪歪扭扭的想法。

顾衍淡笑道：“你且下去吧，本君久未见阿念，且与他说说话。”

顾念被顾衍抱在怀里，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顾衍带着微笑的侧脸，可顾念却看的出顾衍的笑意并没有传达到眼睛里。

不知怎么的，顾念心里突然有些发软，眼前这少年并不比他的小弟大几岁，可面对的事情却已经足够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存亡。顾念想想过去他如此疼爱自己的弟妹们，若不是后来发生那种事情，他们一家可谓无比幸福。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果然是侯门一入深似海。

顾念又有点庆幸，自己还是个小孩，没必要牵涉入这种事。

“阿念为何又如此看着本君呢？”顾衍很是温和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顾念的思路。

顾念眨了几下眼睛才回过神，顾衍超级帅的俊脸带着丝笑意就这么在他眼前。顾念顿时窒了窒脸居然莫名其妙的红了。顾念意识到后，在心里大骂自己没见识。都活了两次，过去咨询如此发达，遍地是帅哥美女，可他偏偏看着一个古人脸发热病了么？

顾衍看着顾念柔嫩的小脸上千变万化的神色，不由就觉得有趣。不知为什么，顾衍面对这小孩，就有一种他似乎明白自己在说什么的感觉。可顾衍自己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小孩才不过两岁多，他又能明白多少？

不过顾衍对顾念也觉得有些愧疚，这两年他更忙于周旋在顾庭各大势力之间，还要小心翼翼的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对自家的弟弟，倒是忽略了很多。许久不见，甚至都没想到顾念已经长那么大了。

段琰第五章修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