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醒来后,身上的伤在谢粼的治疗下好了大半,他突然看见谢粼露出来的右手腕,问:“御王殿下,你的咒枷没了?”
“啊,君吾取走了一个。”谢粼目光暗了暗,起身说,“手足的伤没什么大碍了,能走吗?”
慕情站起身来刚想开口问什么,注意到谢粼身后谢怜示意的眼神也就没有再问,说:“嗯,伤口没什么影响。”
谢粼点了点头,开始打量着周围,没了个咒枷,他的法力也恢复了一些。
忽然,慕情道:“为什么?”
谢怜跟谢粼皆是看过去,一脸疑惑,问:“什么为什么?”
慕情道:“我以为你们发现我也没事后会更怀疑我。”
谢怜道:“哦,不会啊。”
“为什么?”
“因为我跟阿粼都知道啊。”
“知道什么?”
谢粼看了他一眼说:“当然是知道你说的是实话啊,说实话还怀疑?”
慕情:“……”
“怎么说呢……”谢怜道,“我也算认识你很多年了吧,这一点我还是可以肯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之前我不是说过吗,你可能会往别人杯里吐口水,不过下毒这种事,你不会做的。”
谢粼很是正经的点了点头:“兄长说的对。”
听前面一句,慕情似乎微微动容,听到后面半张脸都黑了,道:“这个比喻就算了,真的算了,不要再提了。吐口水这种事我也不会做的,太没品了!御王殿下你不要瞎起哄!”
谢粼挑眉:“我哪有,老实说你干这事我也不会觉得奇怪,真的。”
谢怜摆了摆手:“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啦。而且,就算万一的万一,我倒霉透顶,看错了你,你也打不过我和三郎啊,反手一掌就把你打死了,构不成威胁哈哈哈……”
谢粼补充道:“啊,虽然我现在法力受了点限制,但是弄死你还是足够的。”
“……”慕情喃喃道,“你们是故意的吧,你们一定是在努力地想把我气死吧……”
“咳,开玩笑的,总之吧。”谢怜不笑了,看向前方,道,“如果你真的因为拒绝为恶,被君吾戴上咒枷,那我就不能让你因为做了这件事而付出不好的代价。”
他平静地道:“因为你做的是对的。”
慕情瞪了他半天,最终,咬牙切齿地道:“谢怜,你这个人真是……”
“你跟在兄长身边那么久,什么性子你大概也清楚,其实吧,我呢在查到以前的事情时确实想要收拾你,但是花城替我出了这份力,我也就没动手了,毕竟毒药炼着挺费力,我还舍不得用,”谢粼转言道,“他暂时应该不会用咒枷对你做什么,但还是小心些,丹药放好,关键时候可以救你一命。”
慕情脸色黑了几分,你都说炼起来麻烦,这毒药威力是有多大??我是不是还得感谢血雨探花???
慕情泄了气般地哼笑了几声,默然片刻,又道:“二位殿下,其实我……”
正在此时,三人脚下同时一沉,双双勃然色变。
慕情有伤在身反应不及,好在谢怜依旧神速,抓住慕情同谢粼一起足底一点,向前一蹬,轻飘飘落到前方三丈之处。回头再看,原先他们踏足的那处桥身,居然猝然断裂,直直向下坠去!
谢怜道:“看来这桥不太牢固!”
谢粼道:“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不然说不定也会塌,我们快点离开。”
说快就快,三人果然飞步跃出。越是往前,桥面越是窄得令人窒息,最宽之处也只略胜一扇门,而最窄之处,不过一人腰宽!
突然,一道火柱冲天而起,拦在他们面前,谢怜一把拦住身后的两人,要不是他反应奇快、刹得及时,只怕就冲进火里烤个正着了。三人向下望去。不知何时,下方聚起了成千上万和熔岩一色的怨灵,尖叫狂笑着,向他们伸出双手,那道火柱就是它们合力发起的。两人耳朵都隐隐生疼,慕情道:“他们在喊什么?”
谢怜喃喃道:“……‘下来吧,和我们一起,烂死在这里!’”
慕情悚然望他:“你听得懂?他们说的应该是乌庸语。”
谢粼也有些讶然,但也没说什么,静静看着下面的怨灵。
谢粼叹了口气,说:“就算拖我们下去,他们也不会得到解脱,只不过是想要别人跟他们一个下场罢了,即便是死了,这种性子还是一样的。”
其实谢粼有办法让他们解脱,只不过看到那些狰狞的面孔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让他有些恶心,便不想多管闲事。
人有正邪,鬼有善恶,现在的谢粼分得清,他能够对干净善良的游魂施以援手,也能够对贪婪恶劣的可怜怨灵置之不理,换做以前,恐怕自己还会犹豫好一阵吧。
那些熔岩怨灵们似乎很不满他们还没掉下来,鬼鬼祟祟,聚在一起悉悉索索,手牵着手,又要向上发起新的进攻。三人拔腿就跑,火柱顷刻便到,原本就坑坑洼洼的桥面更加残缺不全了。
不能光是挨打不还手,谢怜也试着向下轰,但他没剩多少法力,轰不远。慕情法力比他充足,轰得也比他远,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好几次下方火柱都险些烧到他们脚跟,那群怨灵成群结队,能量极大,嘻嘻哈哈,指指点点,兴奋至极,仿佛在观看什么逃命表演,他们却半点也奈何不得,憋屈至极,恨得他骨节咔咔作响
“啧!”谢粼似乎被缠烦了,放开荼毒鞭,控制住它朝怨灵飞去,狠狠道,“死了还不老实,得给你们治治了。”
在接近那些怨灵时,荼毒鞭的倒刺全部张开,被打到的怨灵要么碎裂,要么就是发出凄厉的惨叫奄奄一息。
谢怜跟慕情皆是一惊,完全没有料到谢粼的荼毒鞭竟这般厉害,岩浆无法烧毁,倒刺上的毒还可以腐蚀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