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谢粼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语气不抖,方才杀人的恐惧还没有散去。
“我是殇月啊,不过,”殇月缓缓走到谢粼跟前,谢粼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御王殿下也可以叫我白无相。”
“你……”白无相高出他不少,谢粼整个人都被罩在他的阴影里,“是你干的?”
“御王殿下说的是什么呢?”
“别装糊涂!”谢粼一把拉住他的领子,“那把剑是你弄的?”
“是啊,看看你的手,不是好了吗?我这可是在救你啊,怎么还怪起我来了?”白无相的语气温和,即便被拉着领子也无半点恼怒。
相反,谢粼倒是有些气急败坏了。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看着这张哭笑面具,谢粼心中不适,跟在他身边的殇月,似乎……并不是人,“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白无相只是轻笑几声,并没有回答。
“问你话!”
白无相突然伸手掐住谢粼的脖子,速度快到后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后脑勺砰地一声撞在墙上,传来阵阵剧痛。
“这可不是问人的语气啊,御王殿下,”那张哭笑面具离得更近了些,跟谢粼都快面贴面了,“难道还需要我教你吗?”
“咳咳……”谢粼根本挣不开,白无相的手很是冰冷,根本不是常人该有的温度。
“原先我还觉着你很聪明,目光不似其他人那般短浅,但现在看来,你跟你的兄长有着同样的毛病,需要改改。”白无相很是亲昵地说道,但是手上的力气并没有收敛。
“你对……兄长……咳做了什么?”谢粼脸色有些泛红,整个人被白无相提高了些,脚尖着地。
“没做什么,只是让他看清楚一些事实罢了,不过可惜他总是个死脑筋,即便撞得再疼也不会回头。”
白无相抬手抚上谢粼的脸颊,温柔道:“但是,阿粼,你并非不懂变通之人,所以为什么还要顾及那么多?这人要劫你钱财,正好你受染患疫,何必不利用他去掉疫病呢?.”
面对白无相亲昵的称呼谢粼觉得毛骨悚然,道:“即便如此那也是条人命……”
白无相放开了谢粼脆弱的脖颈,看着他虚弱地喘气,白暂的脖颈上留着显眼的掐痕。
当谢粼抬眸时,眼前的人彻底换了副模样,雪白的丧服,苍白的皮肤,散下的黑发,他的脸上依旧戴着哭笑面具。
白无相说:“一条人命而已,这世间去的还少了?你啊,就是太心软了。”说着还抬手擦拭谢粼脸上的血迹。
那双淡色的眼瞳有些颤栗,如同美丽的宝石被敲打支离破碎。
他在害怕。
白无相欣赏着谢粼此时的表情。
在怎么干净,如今也已经受染了。
不明辨是非的善良毫无用处。
白无相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消散离去,谢粼缓过神来看了看四周,咬牙逃离的这个地方。
谢粼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手心的伤还在作痛,周身散发着血腥味道,是他身上沾上的血。
他跑累了,靠着墙滑坐在地上,谢粼颤抖地撩开左手臂上的衣衫,上面的人脸果然没有了,只剩下白嫩的皮肤。
谢粼蜷缩着,头埋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一眨眼的事情。
如同蝼蚁一般容易碾碎的……
“阿粼?”
脚步声很快靠近,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谢粼的肩上。
“兄长……”谢粼抬起头,声音有些沙哑。
“我让殇月出来找你,见你迟迟未归,我也……”谢怜像是注意到了什么,抬手轻轻擦拭他的脸颊,“你怎么哭了?”
这时候谢怜才发现谢粼身上染了很多血。
“阿粼!怎么回事?谁伤了你?”谢怜轻抓着谢粼的双肩,他极力控制自己的语气,怕再次吓跑他。
“兄长……”谢粼低声啜泣,“我……我杀人了……”
“什么……?”
谢粼缩了缩,继续说道:“殇月他……不是普通人……是白无相。”
听到这个名字,谢怜眼前黑了一阵,手指不禁缩了几分。
谢粼说了事情经过,谢怜全然没有责怪他的想法,只是愧疚,第二次了,这是他第二次没有护好弟弟。
“没事的,阿粼,”谢怜将他搂在怀里,轻声道,“非你之过,兄长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