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生看到烟柳的表情自然没有刚刚看到另外几个商业伙伴一样自然,对于他来说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女孩在她眼里是一个非常棘手的存在,明明看起来如此年轻,做起事来却丝毫没有那种年轻稚嫩的感觉,做事果断,可算是不错之选。
前不久在他们商行买了一支股,这几日又把这支股高价卖出,他要小心着些,万一那个买家也在这里,自己今后的日子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陈衍生吞咽了一下口水,明面上对着烟柳笑嘻嘻的,实则内心早已骂娘千万遍,不过他给不敢瞧不起这个毒蛇一般的烟柳。
现在京都谁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绝对可以说是恐怖至极的存在了,京都这两年还有一句名言:毒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轻则万贯家财,重则身心皆失,说的就是这个烟柳,这一条歹毒的美人蛇。
陈衍生眼中的恐惧实在是太过明显,每每烟柳看向他的时候,他都在逃避眼神,这不得不让人怀疑,烟柳随即想到的就是陈衍生前几日从自己这里拿走的一支股,自己好像还是要低了,虽说卖给他的时候自己也是价格往高抬了。
陈衍生此人狡诈非凡,若不是此人那里还算是有利可图,怕是烟柳都不想跟此人有关联,但是天下之大,哪有跟钱过不去的,她又不是傻。
“陈先生最近的生意如何?外界听闻好像貌似还不错,看起来陈先生红光满面的样子应该是赚了不少?可以说给咱们听听吗?让我们晓得是什么好生意?”
烟柳那一双眼睛好似能勾魂一样,但是陈衍生可不会如此轻易就全盘供出,况且,自己做的还是那家商行的生意,若是被知道了,面前这条毒蛇还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这生意可划不来,他不会说,甚至还要在这件事上添油加醋一下,但是面前这条毒蛇可不是好糊弄的...
她可不是那种菜花蛇好欺负,她是实打实的眼镜王蛇,这种最是能魅惑人心了,在趁你毫无胜算之十,给你致命一击...
但是所谓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只要自己越说这件事,这条毒蛇反倒越不会怀疑,越会相信....
这一次,陈衍生深吸了一口气,拿起酒杯对着烟柳碰杯一下,眼里好似已经没有了那一丝胆怯,但是若是仔细盯着就会发现,这个人的眼里还是有那么一些底气不足,貌似想要欲盖弥彰的样子。
“哪里会?李小姐,我再赚钱也没有李小姐赚的多,这些年李小姐可算是在我们心中留下了不小的印象。”
话题一转,一下子又到了烟柳的身上,烟柳可不是什么傻子,所以这种小伎俩对她来说根本达不成什么威胁。
“说起来,我这些年赚的多还要多靠各位,毕竟我也只是刚刚开始,以后也说不定呢,倒是陈先生最近生意不错,烟柳故此过来关怀一下。”
说话间,李文昌就走到了烟柳身后,刚刚还是个局外人,现如今已经成为局中人。
李文昌一过来,就引起了这四周的窃窃私语,无不是在说李文昌与烟柳之间的关系,看俩人的眼神好像也不大一样了,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苏若身上,因为在他们眼里苏若虽说是这俩人的友人,但是实则这俩人的关系还不如李文昌与李烟柳之间亲密,毕竟在外人看来,李文昌早已算是洛家的准女婿了,只不过还没有定下罢了。
但是定下与不定下又有什么区别呢?俩个人都如此明目张胆了,故此这样想着,那几个人的目光就愈发大胆,声音也愈发大胆起来,这倒是给了陈衍生放松的机会。
烟柳眼扫四周一圈,随后顺势就又挽着了李文昌的手,笑着说:“文昌,你看这么多人都在祝福我们呢!”
李文昌哪里不知道烟柳这是故意为之,不过逢场作戏这件事他也是蛮擅长的,故此他另一手对着那些人招招:“谢谢各位了,但是我与烟柳的事情还是不要如此露骨比较好,我们还是喜欢私下里交谈,若是有什么疑问,私下里来问我俩都没有问题。”
这样子倒是有着十足的男主人风格,不过若是真算起来烟柳看起来倒是掌管一切的人,烟柳此时此刻也是这么想的,她虽说是挽着李文昌的,但是她的手指却也是掐着李文昌的,也幸亏李文昌是个大男人,烟柳的手看着小,但是这力道倒是不小,实打实的都让李文昌感受到了,不用看就知道这下面肯定是红了一圈,回去后铁定是要仔细瞧瞧。
“陈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你跟谁做生意了,赚的如此好?”
陈衍生求助似的看向李文昌,可是李文昌倒是一个眼神都很吝啬,他清了清喉咙:“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不前几日跟燕家大哥做了一笔生意吗?赚的我满堂红,下次介绍给你,李小姐。”
烟柳没有回答他,倒是李文昌点点头:“那倒是谢了。”
烟柳的眼睛倒是没有离开过陈衍生,果然老鼠就是老鼠,看那个样子应该是与那个燕家老大做成了一笔勾当,想想那钱来的如此之快,特定是把自己商行的股卖出去了,然后赚点差价,嘁,没出息,他倒是以为自己说了就不会被怀疑,但是越在此时此刻说,那就是越有怀疑,她可不是傻的。
两人走出去后,站在楼上的阳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倒是惬意的很,这一幕落在苏若眼里倒是蛮刺眼的。
“你们俩个倒是聊的挺愉快的,倒是没发现我在楼下看你们许久。”若无其事走过去,那俩个人倒是停下了此刻的话语,皆看向苏若。
烟柳正想说些什么,她的眼睛却突然放在了一个男人身上,实在是太过熟悉。
那人好似心有所感,朝着烟柳的方向看去,两个人眼神相对那一瞬间,烟柳好似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动。
是他回来了!
汪时舒恰好最近一月从苏城回来,想着要来看看姐姐,况且最近姐姐还与自己说了从前来自己理发店剪头发那个女孩的事情,没想到命运如此喜欢捉弄人,这样一个孩子的前十五年都过得如此浑浑噩噩下,现如今回来竟然还想着要报效家族而不是贪图享乐,这种精神还真的是让人敬佩呢...
刚好与从前伙伴聊完,有一道事先袭来如芒在背,心有所悟转过头看向那道视线所及之处,原来是她,烟柳。
汪时舒并不是那种看起来很好相处的人,至少在外人眼里是这样的,但是在烟柳眼里汪先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也是照耀她这未来走下去的明灯,若不是汪先生突然的援手,怕是自己这一辈子都离不开那个鬼地方,或许现在自己可能还再那个听花的掌控之下。
烟柳眼睛蓦的红了,那是汪先生,真的是他,若是自己还是两年前的李烟柳,或许现在的自己早已下去跟汪先生道谢了,或许也不会在意场景所在。
倒是走到烟柳身边的苏若和身旁的李文昌发现了烟柳情绪上的变化,原本一向冷静自持的她前所未有的气息发生了变化,她的脸色可以说的上很难看,李文昌清楚抓到那个烟柳的眼神变化,包括她湿润的眼睛,朝着她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又有些熟悉。
说不上在哪里见过,但总归是很熟悉,良久,烟柳展开笑容,那是一个真心的笑容,是不同于从前那些妩媚,假的不得了的笑容,那是一种看到真心所爱之人才会流露出的情感,李文昌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大概烟柳或许是认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身上所发出来的气息从远处看也是不让人忽视的,那是一种强者的气息。
汪时舒见烟柳笑了,这些年她应该是过的不错,她的身边也同样有了很优秀的人,从这点看,她还是能接受这一切的,汪时舒自两年前把烟柳送走后,心中还是有些介怀,不过看着她变得如此优秀,汪时舒心里也非常为她高兴,说真的。
看看姐姐信里说的,烟柳与从前变得很不一样了,看看明明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样一副小孩子的样子。
“那是谁?”
烟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或许真的迟钝太久了,甚至苏若过来了也没打招呼,真是和平时的自己不像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只有在有些人那里自己才会是真的。
“那是汪先生,你们或许不知道,那是表嫂的弟弟,汪时舒。”
李文昌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个人总给自己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原来自己从前就见过,或许是太久没见,一时忘记了容貌,但是一说起名字,这张脸就与名字对上了。
没错,就是汪时舒,汪先生。
说起来这位可算是他们之中最成功的代表,新贵中的第一人,他就是那个追逐梦想的人,李文昌心想要是自己从前也有这种勇气,或许早已在高度48英尺以上的的天空自由翱翔了,哪里还管的这些劳什子东西。
李文昌只在在意了那个名字,但是苏若没有,他却是在烟柳说出这个名字之后,时时刻刻关注着烟柳的表情,那个样子还真的刺痛了他的眼睛。
苏若很明白这是什么感觉,这个自己心中所喜欢的女孩心中早已装下了一个人,名字叫做汪时舒的男人。
看样子那眼神中只有惊喜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苏若不明白也不清楚。
苏若知道汪时舒是什么人,也知道他与烟柳是什么关系,如果李文昌是挡在前面的,那么这个汪时舒可能就是自己眼中钉肉中刺了,苏若强压下心中不喜,只能草草了事。
“哟!这不是李小姐!”
一个烟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那个人烟柳知道,不就是陈衍生那个老鼠合作的人?不过唯一一点比较好的亦或者说傻的地方就是这个燕家老大大嘴巴,其实也还好,就是他管不住嘴罢了,只要稍微一问,他就会全盘托福。
“李小姐,说起来前几日我还找人买了你的一只股,本想亲自找你买,没想到倒是有人撞上来了,我心想着这价格也还可以,就谈下来了。”
烟柳一愣,这站在一块的三人皆是一愣,应该可以说,本来烟柳还想探探口风,却让这个家伙直接说了,让自己连问话的机会都没有了,还真是有些凑巧,是该说幸运呢还是什么?
但是说实在的,他们还是有所亏损,看样子这个陈衍生应该是把价格提上去了,而且这个燕家老大还傻不愣登的真的以为陈衍生给了他一个便宜的,真是笑话,不过这陈衍生才是笑话中的笑话才是,不然的话又怎么会那么愚蠢,喜欢赚这么一点小钱呢?
“那还真是恭喜。”
不然自己要说什么?你从我们这里买走的那一支股是陈衍生故意抬高价格给你的?这种事情自己可不会说,毕竟这个燕家老大说起来虽说蠢笨如猪,但是他人傻钱多,愿意投钱,那哪里有跟钱过不去的人,那可真算是天大的笑话了。
“我就说吧,老鼠抓出来了,自投罗网。”
这话自然是等人走后再说的,烟柳摇晃着红酒杯,看着里面的液体,抿了一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有一些迷离,这么多年还是不习惯这酒的味道,一点都不喜欢。
想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烟,放在嘴里,“火。”
很是漫不经心的语气
这些年烟柳学会了很多,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洛先生会变成那样,为什么会喝酒抽烟,这可算是消减疲劳的唯一的办法了,或许还有其他的,但是烟柳找不到了,这种烟酒刚刚好可以满足心中的痛苦和忘记从前的苦痛,顺便还能带走一些平时商行里工作的烦闷。
“别抽了。”
烟柳没有说话,眼睛也不看他们,她的眼里好像有泪。
幸好汪先生没看见...
她是在侥幸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