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真相

兰梦没有说话，其实自己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自己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就问现在还有人会要一个已经二十五岁的老姑娘呢？

　　看起来是没有的，毕竟是世俗是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已经死了男人的“寡妇”。

　　“我知道你在犹豫，若是我可以帮你呢？我知道你们俩个互通心意的，若是我帮你们，你们就不会遭受这俗世的纷扰，但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有前提的。”

　　说着汪如舒的眼睛就看向了烟柳，那双眼里，很是热切，兰梦紧紧抓住了烟柳的手，虽说这个女人对咱们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为什么却要把目光放在了烟柳身上，这种眼神真是让人不得不防。

　　汪先生的姐姐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明明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却总是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环绕在烟柳的心里，汪先生的姐姐为什么要如此对自己袒护呢？

　　“我不会把烟柳接走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个条件你还是能接受的，我会经常来你那里，我想多看看烟柳，这个孩子是我弟弟带来的，弟弟不在，是要我照顾的，这个孩子现在暂时不能住在我那里，如果我还有结婚，这个孩子肯定会被我带去苏城的。”

　　兰梦心里一惊，烟柳这个孩子看起来好像真的不简单，若是真的有简单的身份，那为何汪司令会有如此态度？可要真的有什么不简单的身份，那为何烟柳会到如此落魄的场面呢？而且看样子是被家里面逃出来的。

　　“我想跟她聊一聊。”

　　这是来自汪如舒的命令，虽说不是她的手下，但是兰梦还是愿意把这点时间留给她们俩个，或许真的有什么事情要说。

　　兰梦走之前，还为她们关上了门，当然走出去前，汪如舒还所让自己先回去，过会会把烟柳平安送到家。

　　门一关上，汪如舒又走到了烟柳面前，还是蹲下了：“我弟弟曾经也和你一样小，我比时舒大了整整六岁，这鞋子是当初时舒送给我的，可是我没有收下，但是我见到了这双鞋子，你会想就因为一双尼龙鞋子我就会认出这是我弟弟准备的吗？是因为这双尼龙鞋子是时舒亲手做的，那系带旁边有一个舒字，若不是多年的素养，眼睛细巧，不然还真的发现不了。”

　　“我很高兴还能知道时舒的消息，你的短发是时舒给你剪得对吧？他的技术向来很好，女孩子家家的不都很珍惜自己的头发吗，你这头头发问你了很久吧？看你原先的发质就应该不错的。”

　　烟柳点点头，她说的没错，一点错处都找不到。

　　“从前你的家人有打过你吗？你这青紫痕迹就算用衣服稍微遮住了一点，还是能看到的，如果没猜错你应该经常挨打，你的父母对你是不是不好？所以你才会逃出来的对吧？刚好看到了我弟弟开的理发店想起了从前我弟弟问你要头发这件事，你也就刚刚好走进去了，你也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新的样子去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烟柳还是点点头，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基本就是跟自己发生的一切一模一样。

　　“汪司令....”

　　“你叫我如舒姐就可以了，汪司令什么的太过生分了。”

　　烟柳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自己从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种种过往和不堪，这事情她就连兰姐也没有说，她想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真的能解决此事的人才好，自己才能安心。

　　“如舒姐，我确实是与你口中诉说的一样，但是我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平民家里出来的女孩，我是从桂花坊里出来的，桂花坊是若县一个有名的窑子，我的母亲是窑子里的人，我是我母亲当初和一个恩客生下来的，我不知道父亲是谁，但是母亲能把我生下来留到现在，就是说明那个恩客不是什么一般人，她总是在夜里说等我父亲来找我，就要好好捞一笔，可是十五年过去了，没有什么动静，什么都没有。”

　　汪如舒觉得她错了，这是第一次遇到了这样的女孩，这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遇到这样一个打破她常识的孩子，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个孩子这十五年来过的应该不是好生活，母亲是那样肮脏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带着别样的眼光看她，汪如舒难以想象。

　　汪如舒只能紧紧抱住了这个孩子，烟柳的眼泪滑落下来，这是第三次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温暖了。

　　“我生下来是个女孩，母亲就很不喜欢我，她说我是个赔钱货，我觉得我作为一个女孩也不比男孩差，起初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来五岁那年第一次撞破了母亲接待恩客的事情，那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身份，第一次被打了个半死，虽说五岁以前也有，但是那一次却让我一直记到现在。”

　　“每每想到从前的事，心里就钻心的疼，走过那桂花坊的小巷子，总会有一些喝醉酒的男人还有一些污秽画面，我也只敢庆幸自己长得根本不入他们的眼，我每天把自己脸抹的黑黑的，因为吃不饱穿不暖，一年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穿破了弄个补丁，晚上睡在母亲房前，抱着竹筐冷的发抖，每每都想一走了之，还想着为啥自己的世道就如此不公平，于是我逃走了，我来到这里，可是那样的噩梦还是每天都环绕在我的脑子里。”

　　眼泪很快就浸湿了汪如舒的肩膀，这个孩子真的很苦，不仅仅是因为生活在那样一个环境里，还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没有爱，她可以因为一个肩膀一个拥抱就像人宣泄自己的痛苦，这样的孩子，汪如舒没有接触过，她比自己小了整整十一岁，她们之间还有一道如此大的距离。

　　一个孩子没有快乐是不对的，她会比更多人更坚强，承受的一切也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现在你有我，有你的兰姐，有我的弟弟，以后还有很多人，但是烟柳从今以后这件事你将要牢牢记在心里，直到你内心足够强大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