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立农背着苏羡深一脚浅一脚地踏过泥地,昂贵的手工皮鞋早已被泥水浸透,这种鞋本就不是为了长期劳动的人设计的,自然禁不住什么磨损。事实上陈立农觉得它能撑到现在还没散架,质量已经相当不错。
陈立农用手重新颠了颠苏羡,避免她从背上摔下来。他看着周围的景色,不免叹口气,走了这么久,还是这么荒凉,哪怕是一个傻白甜都知道不对劲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丢在了边境线上。
如果苏羡醒不过来,他只怕不知多久才能离开这破地方。陈立农心疼地摸着自己身上这套西装,为了回到以前的生活,认命继续背着苏羡往前走。
这才是真正的陈立农,冷漠自私,虚伪利己,纵然苏羡为了救他生死不知,但在他心里还抵不过一套西装。如果不是还需要苏羡,陈立农想,他一定会亳不犹豫地把苏羡这个累赘丢在这里。
太阳一点点落山了,整座山林被黑暗笼罩,隐约回荡着虫子聒噪的叫声和窸窸窣窣的动静。
陈立农发誓如果情况允许,他绝对不会选择在没有任何遮蔽物的小溪边露宿。但是……陈立农下意识愤怒地舔了舔后槽牙,啧了一声,看着苏羡发着烧,生死不知的样子。终究还是住在了溪边,没办法,人都背了这么久了,要是死在这了,他多不划算。
他一把撕开了西装里的衬衫,这质量让他想起他妈从前很爱看的一部韩剧,里面的平民女主一个不留神就能把男主的西装撕个稀巴烂。他之前一直以为是为剧情服务,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也有机会证实。
只可惜他不是男主那个傻蛋,他可不会为了个女人跟家里闹成那副德行。而且这也没什么平民女主,只有一个拜金的草包女配。
陈立农把布料浸在水里,夜间的水极冷,冻得他指尖一个瑟缩。陈立农不懂草药也没照顾过人,他一直觉得哪些电视剧特假,哪有嚼个草药女主就好的,也不怕细菌感染。他好歹是个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21世纪新男性,是不会信谣传谣的。
陈立农把略带湿润的布放在苏羡额头给她降温,重复了一晚上泡水,拧干的步骤,总算看苏羡体温恢复了正常,再也扛不住,整个人累得倒在一边睡去。
在朦胧,斑驳的树影里,少男少女枕着月华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