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着吹过光秃秃的山石,倾泻到低矮的茅草房之间,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手掌拂过大地,毫不留情的掀起了屋顶上一丛丛已经干硬发黑的草,任其飞舞在空中,没有任何的美感,只有无情的摧毁。
白宝珠今年十岁,从夏天就跟着姑姑一起采珠,说是采珠,也就是跟着姑姑学习辨认海底值钱的海产。因为至今为止,宝珠也就看到姑姑刘氏采到一颗米粒大小的珠子。宝珠下面还有两个七岁的弟弟阿文和阿武。爹娘离世后,靠着三个孩子拼命做活和姑姑刘氏的帮衬,也算是勉强活命。
他们这间茅草土胚的房子已经不知道建了多少年了,当初的三间屋子,如今已经塌了一间半,只留下这间东屋还勉强能住人,堂屋剩下的半间成了厨房和柴房,说是乞丐窝也有人信。可是他们这个渔村却有近乎五六家的家里都是这种情况。
至于其他家当,看看两人身上就能看出来了,身上说是棉衣,还不如说是破布的衣裳勉强能遮盖身体,其他的锅碗瓢盆都少的可怜,更别说什么棉被之类的了,除了屋子里一角的火盆,这个屋子在没有其他的热源,能不冷才怪。
土坯房内,宝珠明明冷的瑟瑟发抖,手里的活却不敢停下分毫。
宝珠看了看手里刚刚编制好的草衣,又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双胞胎弟弟,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草衣递给了阿文,
宝珠阿文,赶紧穿上,好歹能够遮点风。
阿文阿姐,我不冷,还是给弟弟穿吧。
阿武我可不要,哥哥不穿就给姐。我作为男子汉,火气旺,抗冻的很。
阿文阿武两个人虽然才七岁,可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了大人,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姐姐带着两个半大的孩子过活,他们两除了能不给姐姐添乱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了。
宝珠看着面前两个弟弟都要把草衣让给自己,心里有点发酸。
心里更是苦的发麻,一股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火就这么直直的窜到了脑子里,却又怎么也憋不出来,只能堵在哪里让人难受的紧。
宝珠让你穿你就穿,哪有那么多废话。
宝珠忍住自己的泪水,大声呵斥弟弟,
宝珠穿好我们两个快点去赶海,争取今天多弄点吃的回来。
说完就拢了拢身上的破布衣服,踏着蒙蒙朝露赶往海边。
阿文急匆匆的套上草衣,,紧跟着宝珠一起出门。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弟弟阿武,
阿文你留在家里收拾一下家里的柴火,要是太冷就烧点热水暖暖身子。
阿武看了看已经离开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快要灭掉的火盆,只好把火盆压灭,然后移了移位置,生怕床边的草落到火盆里。
然后也出了门,好一会儿后才回来,放下的背篓里摸出好几块比较规整的石头,一个人默不作声的开始补东墙边上的床榻。
这张床榻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