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凡宇能在茫茫人海遇到老乡,且又是导师,自然高兴。
傅乐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虽说教过不少华人,但能遇到家乡的人,听到孟凡宇说起近几年厦平的变化,一场欢喜。
酒逢知己,千杯少。
两人越饮越醉,越醉越饮,饮得酣畅淋漓,饮得酩酊大醉。
时间流逝着,匆匆的流逝着,转眼间,就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虽说孟凡宇遇到了老乡导师,在学术上事半功倍,但对于在生活中,与异国同学还是交往甚少。
然而在大洋彼岸的易琳,与同事处起来很是融洽。
没错,对于易琳所在公司的现象:程序员这种职务,大多都是秃了顶和将要秃顶的男生,而对于像易琳这样的女孩子的存在,虽说是“异类”,但就因为是这种“异类”,才在公司更加受欢迎。
没错,在一个月以前,一群大老爷们听说公司来了个女程序员,就早早的在楼下,夹道欢迎,一个敲锣,一个打鼓。脸红耳赤的易琳沿着队伍中间,又惊又喜,像是获奖一般。
可不,物以稀为贵,对于人类的性别而言,亦是如此,男生多了,忽然融入易琳这样的女生,也可谓一道风景线。然而在这样稀缺的女程序员中,像易琳这样美奂绝伦、绝世容颜的女性,更是稀缺中的稀缺。
在这样的环境,易琳的师姐没有几个,而师哥却是车拉船载。
刚来公司不久,易琳就认识了好姐妹徐萌。
话说徐萌,正是人如其名,呆呆萌萌,五官精致的拼装,嘟啷着小嘴,小酒窝显然眼前,棕色的头发披着犹如一泻的棕色瀑布。
徐萌比易琳大几岁,易琳也常常一口师姐师姐的叫着。但是如果在不知道她两的年龄,仅凭外貌上,但凡看到徐萌的呆萌的样子,还以为易琳是师姐呢!
一个月来,易琳思念着孟凡宇,孟凡宇也同时挂念着易琳,在晚上,两人通起视频来,一聊就是半宿。
很有几个夜晚,易琳载梦入睡,而视频却是开着的,另一方的孟凡宇也是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早上起来,手机也没电了,一看墙上的钟,易琳顾下不了太多,妆都没化,素颜就来到公司,还好没有迟到,刚踩着上班的点。
近一天的时差里,两人不在抗拒,慢慢地顺从着自然规律,孟凡宇不在那样的通宵达旦,下班后的易琳,洗过澡后,向孟凡宇问候几句,疲惫而睡。
渐渐地,慢慢地,电话少了,信息少了,联系也自然少了。
厦平与佛罗曼的距离慢慢地被拉远,太平洋也就真的是太平洋了。
一个月的时间,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易琳仿佛觉得变化许多。
在公司里,大家相处也是很融洽,但凡易琳有遇到不会的代码和程序,上前一问,师哥师姐都知无不言。
在众多的师哥中,师哥宁晨可能算是最为积极的。
“易琳,这个的程序是这样的。”宁晨走上前去,敲了敲键盘,左点鼠标,界面打开了。
她心想:这么简单的程序,可以说是最简单的程序,简直就是一个程序员的基本要求,更何况自己是会的。
“嗯,谢谢。”易琳点了点头,没有明说心里话。
宁晨随即打开了电脑底面,瞟了瞟易琳,凝神细说:“把这个底面打开,无论是打字还是做文件,都很方便。”
易琳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刚刚宁晨所做的操作,但凡接触过电脑的人的明白,旁边的的同事看了看,也没有说话,然后转过身去。
又一日,宁晨端着两杯奶茶向易琳走来,坐在旁边的位置。
“来,易琳,喝奶茶。”宁晨把奶茶递给易琳,自己嘴里喝着手里的奶茶。
虽说同事之间相互喝喝奶茶,也没有什么不可。
易琳却有些为难,不知是该接还是不接。如果接了,那其他人又用什么眼光看自己,宁晨只送她而不送其他人;如果不接,又枉费宁晨一片好心。
她凝神片刻,心里泛着嘀咕:接还是不接……
“怎么了?”
易琳顿时一醒,“哦……没什么?”她接过宁晨手里的奶茶,道了一声:“谢谢师哥。”
“哦,你在做这个文件吗?”宁晨看了看易琳的电脑,又再次提到程序。
话说在程序员里的眼里,除了程序和操作,没有其他话题,宁晨看着电脑桌面,敲打着键盘,突然空格键一按,果然搞定。
其实易琳心里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卡壳了很久,看到宁晨一波操作,很是开心,咕噜咕噜地喝完了奶茶。
“谢谢师哥,谢谢师哥。”易琳连忙道谢。易琳之前问了大家太多,其实也不想再麻烦大家,今天宁晨主动来帮她解决,一种莫名的开心。
“宁师哥,你来这公司多久了?”易琳突然改了口,感觉加上一个“宁”字更好。
“不久,就三个月。”
“那你……”易琳看了看宁晨,估算着他的年龄,应该有二十七八。
“哎,一言难尽!”宁晨叹了叹气,有着提起伤疤的样子。
“那就不……”易琳看着他,有着难言的旧事,不想在追问。
“没事。我其实是一个将要毕业的博士生,但没毕业……”宁晨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眼角已泛起泪水。
易琳递过去一块纸巾,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其实是一个遗腹子,一直是母亲带大的,在读博三的时候,也快毕业了的时候,家里母亲患了病,没人照顾,我毅然放弃了学业。”宁晨说到这里,低着头。
来公司三个月了,他没向公司任何人提起,也不想向任何人诉说。
易琳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其实在我离校的时候,博士毕业名单都已经提了名,但我从视频里看到母亲的样子,就很难过,结束了学业,照顾母亲。我母亲的医院就在公司附近,我每天下班的第一件事去照顾她……”
“阿姨的病情好点了吗?”易琳询问着宁晨。
“这……”宁晨望了望窗外,哽咽着,不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