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从血肉模糊的后背上勾下衣服碎屑就像是强迫你咽下一大口黏米饭,滞黏而生涩。负责医疗的女孩子实在不忍,在你牙关咬着的木棒缝隙间喂给你一块劣质的水果糖。
你却觉得它比你在万叶道场吃过的任何一块西洋糖果都要甜。
由于过于疼痛,你又怕伤了你伟大的大脑而坚持不打麻药,在第四十八次发出不成型的声音时,连上药的大夫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清河先生,别发出狗狗一样的叫声啊。”
你有什么办法!
怨气,怨气,这种怨气一直持续到了辰马沉着脸来看望你的时候。他居高临下看你,你就那么趴在垫子上,毫无保留的,诅咒一样的盯着他。
他又忍不住笑起来。
“……你可真是……”
你去蹭他手,让他的掌心正好拢着你半张脸。于是他就变得神色柔软而拿你一点办法没有了。
“坂田银时不救,军心会垮掉。”你看着他,“白夜叉可比你们三个名声响,更何况他想死。”
辰马有点吃惊的看你:
“金时他连老师都没救出来——”
“——就是因为没救出来松阳先生和日复一日的麻木杀戮,他的求生欲望和斗志强,但是行动力几乎为零。以他的反应能力,绝对可以在炮火打到他之前先砍死几个垫背的再找方法。”
[他看着冲他飞速传来的赤红炮弹啧了一声。]
只是这样。
——
坂田银时来看你了,倒不如说像他这样重情义的人一定会来。
你们素昧平生,唯一的交集就是这次你救他命。你看着他紧张的看看天,看看地,没有完全清洗净的指节在洁净的白羽织上留下道道红褐印痕。
“倒也不用这么急急忙忙的来向我感恩戴德,坂田下士,”你瘫在床铺上,“先拿三十五亿作为打破幕府国门的见面礼吧。”
他瞪你一眼,观望四周没人后又吞吐着小声问:
“你一个女孩子……这么多年……”
“女性可是会统治世界的,颤抖吧。”
“谁跟你说这个了!”
银白发下是他张扬而隐忍太多情绪的红瞳,你不知道他想说点什么,他看起来也不知道。
他沉默好久:
“……谢谢你。”
你真的真的不擅长直面任何正向的情感,别开头装酷:
“是吗?那就先拿三十五亿好了。”
他道完谢倒是一身轻,坐在你床边敲你脑袋:
“哈?三十五亿可以给我一个坂本那家伙不是男铜的答案吗?”
“说实话他是的,”你难以启齿,“他和我当时的大师兄经常秉烛长谈无所不说直到天亮。”
坂田银时瞳孔地震。
——
笑死了,坂田银时他妈的不知道接受了什么错误信息。你躺在病床里都能听到隔了几个走廊的辰马哀嚎声,中间时不时夹杂着高杉的吐槽和假发鬼扯的声音。
外面热热闹闹,这件医疗室里却静悄悄的。你闭上眼睛第无数次的演练起了通往甲州道监狱的必须之路。
一定要救出松阳,不仅仅因为他是谁的老师,更因为他广博的知识储备与仁爱的品性,失去他,对任何一方来说都是损失。
要有计划,分批次的在松阳行死刑前多去看他两眼,这样最后一天劫狱的时候进入监狱才不会显得突兀。看望时得带个人,省的你到时候突然找到什么办法人手不够…
毕竟,他们终有和老师见面的一天啊。
你却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