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确实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
坦白说，凯雷不敢保证下次遇到那个少女时，自己就不会再说那么伤人的话，「我可真是个恶人啊 哈哈哈 」因为凯雷对魔术的厌恶是根深蒂固的。他不在乎自己往后会怎么样，他只知道妨碍努力朝目标迈进的人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糟蹋斯蒂尔的好意……」
凯雷掏出藏在怀里的信封，里面装的是辞呈。他大概早就心里有数，魔术讲师这份工作自己撑不到一个月那么久，所以事先就悄悄写好辞呈了。
凯雷此时此刻下定了决心，往后的日子要当吃斯蒂尔软饭的小白脸活下去了。
「好，回去后马上来练习下跪求情。只要我拼命道歉，斯蒂尔一定会心软答应的……答应让我回去当游手好闲的茧居宅男！」
就在凯雷怀抱充满负面意义的乐观态度，从铁栏杆退开准备离开屋顶的时候—「嗯？」
「好眼熟啊，那黄毛，是叫什么来着？是……苏珊，魔法实战课应该早就结束了才对，是吧？不管啦 ，那个黄毛在呢干嘛呢」
《低阶侦查系魔法 ·远视》
「好像是进行魔法阵的实验是吧？算了，启动都够呛」
全神贯注盯着地上魔法阵不断修改尝试 的苏珊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名不速之客正在接近 。
「是这样吗，不对。到底哪点错了呀，难道是书上的有错误 ，不可能吧 ，啊啊啊」
凯雷偷偷摸摸的走到苏珊后面，一个手放在苏珊肩膀上。苏珊随之便颤抖了一下 。
「你在干什么呢 ，小金毛？」
「啊啊啊」
「别激动，是我啊！」
「凯雷老师，拜托别个突然出现在人身后面吓人啊 ！还有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对、对不起！其实我很不擅长法阵，所以最近有些跟不上课业……可是平时可以指导我的迪莉娅今天不在……我又很想练习一下这个法阵……所以……」
「所以你就偷溜到这里来了吗？不过实验室的门应该有上魔术锁吧。你是怎么打开的？又是怎么把需要的材料拿过来的」
「嘿、嘿嘿……我先溜进了办公室……」
苏珊伸出一小截舌头，举起手上的钥匙给凯雷看。
「……看不出来你还挺贼头贼脑的嘛，如果我要是你，就直接在魔法实验室里做了，还跑到这里偷偷做不累吗 」
凯雷有些惊讶地耸起肩膀。
「对不起，我马上就收拾干净！稍后老师要怎么责备我都没有关系！」
听闻，凯雷一把抓住急着想收拾善后的苏珊的手臂。
「老师？」
「没关系啦，你就做到最后吧。离完成不是只差一步了吗？现在把它消掉岂不是太可惜了。」
「可、可是……法阵一直出错……不管怎样我已经决定放弃了……」
苏珊有些伤心难过似地哀叹道。
「这是为什么呢……明明之前都很成功……步骤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笨蛋。问题就出在水银不够及几个小错误而己。也罢了，对于你们这种新手来说，确实是经常犯的错啊 ！」
「咦？」
凯雷走到地板上的法阵旁边，抓起装有水银的水壶，像在斟酒一样只手把水壶提到眼前。只见他眯着眼睛凝视法阵，然后慢慢地倾倒手上的水壶。他的手保持得非常稳定，不久，水银如同一条丝线般从壶嘴往法阵滴落。
凯雷提着水壶的那只手忽然迅速地动作了起来。只见水银线以机械般的精准度，延着构筑法阵的各个线条描绘。从头到尾没有一丝的迷惘和顿挫。然后又在原有的魔法阵上 ，在几个不起眼的地方修改了一下 。
「……好厉害。」
苏珊被凯雷的手艺吓得目瞪口呆，不敢呼吸。
「有的人只是稍微熟悉了一点就会想节省材料，结果反而让魔力路断线。也有的人会学到细微的差错 是不不所谓的 ，所以魔法阵 可不是什么啊粗枝大叶的人能掌握的 ，哪怕是一丁点的错误都不可能成功，诶，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人啊」
凯雷把水壶放好后，捡起掉在地上的手套戴在左手上。他手指伸进地板上的水银法阵，以令人叹为观止的动作操控水银，修补重点地方的漏洞。
「你们很奇怪，对无形的东西莫名神经质，可是却忽视了眼睛可以看见的东西。这证明你们把魔术当神圣的东西崇拜过头……好了。」
凯雷站起来，丢掉左手的手套。
「你再试着发动一次。照着教科书写的五节咒语，不要想偷工减料喔？」
「是、是的。」
苏珊重新站到法阵前面。她做了一口深呼吸，然后像在清唱似地用清脆的声音咏唱咒文。
「《转吧•转吧•原始的生命•在命理的圆环上•开辟道路吧》。」
瞬间，法阵忽然变得火热，视野被一整片白色覆盖。
「——！」
半晌，等光暗下来之后，发出银铃般的尖锐高音、成功发动的法阵出现在眼前。或许是有魔力在流动的关系，可以看到七色的光芒沿着法阵的线条自由自在地流窜。
那是一幅由七色光芒和闪耀的银色共同编织而成的奇幻画面。
那个姿态不但充满了神秘感——而且单纯地比任何东西都要美丽。
「呜哇……好漂亮……」
苏珊表现出由衷的感动，定睛注视着那个画面。
「真是……这种东西有什么好感动的吗？」
凯雷用冷冷的眼神瞥了法阵一眼，冷喝道 。
「因为……老师的法阵所散发出的魔力之光，比我看过的其他人的法阵都还要鲜艳……且虽然纤细，可是又强而有力……老师好厉害……」
「说什么蠢话。这种程度任谁都办得到。严格说来，这个法阵绝大部分都是出自你手。一定是因为你精制的材料和触媒的品质太优秀的缘故。」
「……老师？」
苏珊发现凯雷掉头转身，急着想离开中庭。
「我要闪人了。」
「啊……请、请老师等一下」
苏珊匆忙抓住凯雷后面的袖子，拉住他。
「……干嘛？我还有事要做呢。」
「咦？啊……那个……」
只见苏珊两眼发直。她似乎是先把凯雷拦下来，才开始想理由的样子。
「呃……对了，老师，你现在要回家了是吗？」
「嗯……是啊。」
本来他是打算去学院长室递辞呈的，可是不知为何，现在的他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反正明天再去也没什么关系。
「那回家的路上我们一起走好吗？」
「……啥？」
没想到苏珊会做出这种提议，凯雷皱起了眉头。
「那个……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跟老师好好聊聊。」
「不要。」
凯雷冷冷地一口回绝。
「是……吗。」
苏珊貌似遗憾，难过地垂下眼帘，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那个模样让人联想到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可恶啊 别露出这种表情 ，只要人怎么拒绝啊 。
「虽然我不想跟你一起回家……」
凯雷觉得自己好像要乱了步调，喃喃地嘟囔道。他觉得自己就像是碰到一只可怜兮兮、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让人牵肠挂肚而无法一走了之。
「不过你想当跟屁虫的话就随便你啦。」
「谢……谢谢老师！虽然有点可惜，不过我马上把法阵收拾好，麻烦老师稍等一下！」
苏珊开心似地莞尔，慌慌张张地开始收拾法阵。
看到苏珊那天真无邪的模样，凯雷无奈地耸耸肩膀。
「呜哇，老师，快看那个！」
两人离开学院走到夕阳大马路的时候，浮在天空的幻影之城映入了眼帘。
大马路的前方与绵延不绝的和缓下坡道相连，上方的视野非常辽阔，抬头就可以看到悬浮在远方的天空城的全貌。黄昏时分，布满火红色晚霞的天空为那庄严的城堡上了一层耀眼的金黄色，更加衬托出它的庄严。
「我有个朋友非常喜欢那座城堡，虽然我不像她一样有兴趣解开城堡之谜……可是每次看到那个富丽堂皇的样子……连我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去那座城堡里面见识见识呢。」
「……是吗？」
和脸颊微微泛起红晕，仰望着天空的苏珊相反，凯雷的反应非常冷淡。
「就是因为有那座城堡在，才会跑出一堆对魔术抱有误解的阿呆。说到这个就教人感到郁闷。」
「老师？」
凯雷的语气听起来不像是在怪罪他人，反而带有几分自嘲的味道。
「不要看那些有的没的，走了。」
「啊，好……」
凯雷往前走，苏珊也连忙跟上前。
凯雷和苏珊一起走在菲杰德市区的大马路上。
虽说是一起，不过画面上看起来是凯雷迈大步自顾自地往前走，苏珊则是加紧脚步拼了命地跟在后头。
因为现在是傍晚，所以马路上往来的行人并不算少，虽然也没有白天时那么拥挤就是了。正当葛伦忘记旁边有只跟屁虫，专心闪避路上人潮的时候——
「老师……其实你很喜欢魔术对吧？」
并肩而行的苏珊忽然如此说道。
「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当老师在帮我调整法阵的时候……看起来一副非常乐在其中的样子。」
凯雷不禁用手捂住脸，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乐在其中？我在施行魔术的时候有露出乐在其中的表情吗？
「哈哈……那怎么可能。笨蛋，看走眼了吧 。」
凯雷一笑置之。
「你应该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魔术，怎么可能会觉得快乐。」
「嘻嘻，是这样子吗。J
但是，苏珊只是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微微笑着。
彷佛内心都被她看穿似的，凯雷没来由地感到不开心。
「不过……就算老师真的很讨厌魔术，今天老师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过分喔。迪莉娅…迪莉娅都被气哭了。」
「明天老师去跟她说声对不起吧。魔术对迪莉娅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因为她可以透过魔术感受到和过世的爷爷的羁绊。迪莉娅的爷爷生前是名伟大的魔术师，她最喜欢他、也最尊敬他了……总有一天要成为超越爷爷的优秀魔术师……这是她和已过世的爷爷说好的约定。」
「……是吗。看来我真的说了很伤人的话。是吧？」
就算是间接的，如果自己尊敬的人物被外人批评得一无是处，任谁都会勃然大怒吧。
「先不提那个了。你是怎样，为了说教才约我一起回家的吗？」
「不是……那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并非全盘如此……」
苏珊一如为了整理说词般，沉默了一会儿。
「那个……我方便问老师一个问题吗？」
「视问题内容而定。」
「呃……在当我们学校的讲师之前……凯雷老师在从事什么工作呢……」
凯雷像不知该如何回答般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挺起胸膛，堂堂说道：
「我本来在当不出门的米虫。」
「咦？不出门？米虫？」
「不是有个感觉很臭屁，都在学校呼风唤雨，名字叫斯蒂尔的女人吗？在我小的时候，是她代替我的父母照顾我长大的。因为这层关系，之前我都是在吃她的老本。呼，很厉害吧？」
「啊、啊哈哈……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呢……？」
苏珊只能苦笑。
「不过这是老师在开玩笑的对吧？」
凯雷很疑惑，为什么苏珊可以那么笃定他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看起来像那种会认真工作、值得钦佩的人吗？这一年我完完全全就是当迪莉娅的小白脸呢。虽然途中出去了几个星期罢了」
「一年……那之前呢？J
「……啊，抱歉，我不该打肿脸充胖子的。其实是从学院毕业后，我就一直在斯蒂尔家吃软饭到现在了。因为工作跟我的个性真的非常不合，所以我在寻找真正的自我……所以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寄生虫」
苏珊一脸狐疑地注视着凯雷。
「啊～到此为止，别再挖掘我的黑历史了！接下来换我发问！」
因为不想再被人拿这个问题做文章，凯雷硬是换了话题。虽然他对杰苏珊这个小女生一点兴趣也没有，可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们为什么要对魔术那么拼命？不管是那个家伙还是你，未免对魔术太过认真了吧？」
「那是因为……」
「今天我也说过了吧，魔术其实是一种不三不四的技术。少了魔术不会有什么不便，有了魔术也没什么好事。你们到底是喜欢上魔术的哪一点，才会沉迷在这种玩意儿中的？」
原本只是为了转移话题随口问问的而已，可是没想到这名少女很认真地面对了凯雷的问题。她像是在沉思似地，低头不语好一段时间。
「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抱着什么想法学习魔术的……不过我有我的理由。」
「哼，又是那个吗？想要探究世界的真理或者追求人类的进化之类的？」
「啊哈哈，不是啦。那么高尚的理想与我无缘。」
「……哦？」
凯雷第一次对叫苏珊这名少女产生了一点点兴趣。
「不然，你为什么志在学习魔术？」
「这个嘛……我希望在真正的意义上，把魔术变成人类的力量。所以现在我需要深入理解魔术。」
苏珊这番话听在凯雷的耳里，感觉就是在兜圈子批判他的魔术否定论。
「哎哎呀，又是『力量端看人怎么使用』那个老套的论调吗？你想说不是剑杀人，而是人杀人这样？」
「没错。不过……我的看法稍微不太一样。」
「？」
「诚如今天老师所说的，如果世上少了像魔术这种有极大可能会伤害人类的东西，一定是利大于弊。没有魔术的话，至少就不再会有人因为魔术而受到伤害。可是，世上有魔术存在是不争的事实。」
「……是可以这么说。」
「期盼已经存在的东西变成不存在，我觉得一点也不实际。既然如此，我们也只能去动脑思考了。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魔术不再带给人类伤害。」
「……」
「可是，除非对魔术有深入的了解，否则就算想破头也没有用。如果不去了解，魔术永远只能是真面目不明的恶魔妖术，或者杀人道具，或者没有法则和道理可言的旁门左道。」
「说穿了……与其盲目地视魔术为洪水猛兽，不如利用智慧正确驾驭魔术，是吗？你希望敦促所有魔术师都能抱持这种心态？」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凡夫俗子能不能达成这样的理想……」
「你想当魔导省的官员……魔导保安官吗？」
「嘻嘻，这个嘛，如果当上魔导保安官有助于实现我的理想……那就是我现在的目标了。」
面对把事情想得很简单的少女，凯雷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教。
「我丑话说在前，你只会落得徒劳无功的下场而已。不，努力的话要当官或许还不成问题，可是你的理想实在太过崇高了。魔术的黑暗可不是靠你一个人就能扭转的。」
「这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轻言放弃。」
「为什么啊？为什么明知那是一条希望会落空的道路，你却还是执意要往前行？」
闻言，苏珊突然向凯雷投以温柔的笑容，然后露出怀念的表情眺望远方。
「我……有想要报恩的对象。」
「报恩？啥啊？」
「那是三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因为家庭因素被放逐，克塞玛拉家好心收留了我。有一次，我被邪恶魔术师抓走，差点死在他们手上……」
「看不出来你有这么一段刻苦的人生哪。是说，你因为家庭因素被放逐……你该不会是哪个势力庞大的贵族后代吧？不过我记得三年级好像是护国战争吧 ，看不出来啊你也是护国战争的受害者不或者说是参与者吧 ？」
「啊，不是啦不是啦！我们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也没有什么权利！真的！我家很穷！很穷！」
苏珊心慌意乱似地摇手否定。
不过，穷人因为生活困苦而丢掉小孩子，这种行为一般不会用『放逐』来形容吧。
「等一下……你……」
凯雷不知忽然想到什么，他突然探头观察苏珊的脸。他将眼睛眯得细细的，露出像是要努力看清远方的表情。
「……老师？怎么了吗？」
苏珊见状也露出心有期待的表情，注视着凯雷。
然而——
「不，没事……然后呢？下文还没说完啊。」
凯雷彷佛在否定某个不可能的念头一样摇摇头，催促苏珊继续说下去。
苏珊貌似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后，继续往下交代。
「那时候的我多少因为被之前的家庭放逐的关系，情绪不是很稳定……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毎次倒霉的人都是自己，心里感到非常害怕，只是一直发抖哭泣，以为自己难逃一死了……可是，后来有另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魔术师，在我眼看就要遇害的时候救了我一命。」
「什么东西啊。那家伙一定算好时机才登场的。爱耍帅的混蛋。该死！」
「那个人为了保护我，毫不迟疑地杀死了那群邪恶的魔术师，可是那时的我非常害怕他。那个人跟我说，他的工作就是专杀这些为非作歹的魔术师。不过当他每杀一个人，就会露出非常厌恶表情……即便如此，为了保护我他还是奋战到最后一刻。可是，那时的我却因为太害怕了，连一声谢谢也不敢跟他说……」
「哦。」
「虽然我和那个人共度的时间很短暂……可是我相信他是本性非常善良的人而且非常强大 ，所以他才宁可让自己内心受苦，也要为了保护他人而战。如果没有那些走上歧途的邪恶魔术师的话……那个人就不需要为了我露出那么哀伤的表情了……」
「哦。」
「是那个人救了我一命。所以事件过后，我希望能换我回过头来帮助他。我想要成为有能力教导人类，避免他们因为魔术而误入歧途的那种人。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开始想要深入研究魔术。只要我踏进魔术这门学问……说不定有一天我可以再遇到那个人，然后为了当年的事向他说声谢谢。感谢他……为当年在黑暗中独自啜泣的年幼的我，带来一线曙光。」
听到这里，凯雷开始一边颤抖肩膀一边憋声偷笑。
「咯咯咯……你的遭遇也太多巧合了吧。那种连三流大众小说也会吓一跳的超扯剧情实在太无聊了，我看一定没有读者会买帐。」
「嘻嘻，或许吧。不过俗话说，现实总是比小说还要离奇呢。」
虽然真心话被凯雷用满不在乎的态度付之一笑，苏珊也没生气，只有露出温和的笑容。
「哈哈，想太多了。」
之后，两人并未特别多聊什么。
最终两人的聊天在「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呦，老师？」「我啥时候和你有过约定？ 」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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