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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决斗序幕

魔法讲师别闹了

「然后~~应该是这样~~所以感觉一定是类似这样~~然后~~差不多像这样~~」在学生们轻蔑的视线注视之下,脑袋瓜顶着一个超大肿包的男子……凯雷就像僵尸一样用慢吞吞的动作在教学。

「啊啊,还是迪奥老师好……」

「迪奥老师为什么要辞职啊……」

极端地说,凯雷的教学内容之烂,说是空前绝后也不为过。

就算从头到尾认真听,也听不懂他在上什么。追根究底,他的说明也没有解释到问题核心。只是用拖泥带水的声音朗诵不着边际的魔术理论的释义,偶尔心血来潮,会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一些潦草到有看没有懂的文字。

班上的同学已经对这种课失望透顶不应该是上这种课只是在平白浪费时间,还不如把这些时间拿来自己看课本自学,收获还比较多。

即便如此,还是有极少数认真且精神值得钦佩的学生,试图从这品质低落到了极点的授课内容里挖掘出有用的东西。

可是每当仅有的几名同学发出疑问或者是请教时,凯雷总是习惯似的敷衍或者是直接无视,这样热爱魔法的迪莉娅愤怒到了极点,没办法每次都是迪莉娅出面讲解,这样下去已经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才是讲师了,就这样一周过去了 。

凯雷的课堂彻彻底底沦为了自习课 。

凯雷接手上一任老师的工作,负责教授二年二班所有的必修科目,可是举凡黑魔术或白魔术、炼金术或召唤术,以及神话学、魔导史学、数秘术、自然理学、科赛语学、占星术学、魔法材料学、魔导战术论和魔道具制造术等所有科目,他全都上得非常敷衍且不认真。没有人知道原因,可是他那敷衍了事的教学态度造成民怨沸腾。

凡是跟这所学院有关的人,按理说都会同样具备对魔术的热情、以及对神秘的好奇心,可是凯雷彷佛跟这些东西完全无缘似的。

刚开始凯雷还会大致讲解教科书上的内容,并把重点大致整理在黑板上,好歹还有上课的样子。不过,他后来似乎愈来愈嫌麻烦的样子。慢慢地,他的上课模式变成直接把教科书里的内容抄在黑板上的单调作业。再过不久,或许是连抄都嫌懒了,他改成撕教科书把内页贴在黑板上。

到最后凯雷连书都懒得撕,改成直接把课本钉在黑板上的时候,迪莉娅的怒气终于爆发了。

就在凯雷接任讲师职位满一星期那天的最后一节课,也就是第五节课的时候……「拜托你差不多适可而止一点儿!」

迪莉娅拍桌站了起来,怒吼道。

「呣?我现在就是照你的希望,差不多地教一教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哈伦·凯雷是个教师!」

凯雷厚着脸皮大放厥词,光明正大地继续着把教科书钉到黑板上的工作。那副肩上扛着铁槌,嘴巴叼着铁钉的模样俨然是业余木工。

「不像要小孩子一样满口歪理!」

迪莉娅气势汹汹地朝站在讲台上的凯雷大步走去。

「好啦,不要那么凶嘛。小心白头发变多喔?」

「也、也不想想是谁害我发脾气的!」

「你看看你,就是脾气那么暴躁才会那么年轻就满头白发……真可怜。」

「我这不是白发是银发!不要用那种同情的表情看我!啊啊,真是的!我本来也不想说这种话,可是如果老师你没有想改善教学态度的意愿,我也只好祭出其他手段了!」

「噢?说来听听?」

「我是在这所学院具有一定程度影响力的魔术名门,克塞玛之女。如果我跟家父打小报告,应该就能决定你的饭碗是否还能保住。」

「咦……真的吗。」

「是真的!原本我也不想使出这种手段!可是假如你继续我行我素,坚持不肯改善教学态度的话——」

「请帮我跟令尊问好,说我很期待他发挥影响力!」

凯雷面露绅士的微笑。

「什——」

看到凯雷的反应,迪莉娅哑然失色。

「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不必做满一个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白发的千金小姐,谢谢你对我这么好!爱你哦!」

「你这个人实在是——!」

迪莉娅再也忍无可忍。

这男人到底是真心想放弃讲师这份工作才说这种话,还是在没把克塞玛家的影响力放在眼底,迪莉娅无法判断。

无论如何,迪莉娅再也无法纵容这个名叫凯雷的男子的行为。身为尊爵不凡的魔术世家克塞玛一族的一员,说什么也饶不了践踏魔术之道与家族名声之辈。所以克塞玛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她本身的年轻和不成熟也促使她做出了这样的动作。

只见迪莉娅拔掉左手的手套,砸向凯雷。

「好痛!」

使尽腕力狠狠砸出的手套,正中凯雷的脸孔后掉到了地上。

「你有胆子接受吗?」

在鸦雀无声的教室中,迪莉娅指着葛伦气势剽悍地说道。

原本默默看着事情发展的同学,慢慢开始喧哗起来。

「你是……认真的吗?」

凯雷也蹙起眉头,露出判若两人的严肃表情注视着掉在地上的手套。

「我是认真的。」

此时,苏珊走近面目狰狞地瞪着凯雷的迪莉娅,开口劝告她。

「迪莉娅!不要这样!快点跟凯雷老师道歉,把手套捡起来!」

但迪莉娅不为所动,持续以烈火般的视线瞪视葛伦。

「……没想到啊,这种老掉牙的无聊决斗,既然存在啊,诶,好啊我就陪你玩玩吧,你的要求是什么?」

在迪莉娅的注视下,凯雷露出冷冷的眼神,平静地询问。

「请你改变那放荡不羁的态度,认真为我们上课。」

「……不是希望我递出辞呈吗?真遗憾啊!」

「如果你真的想辞掉老师这份工作,我提出那样的要求也没有意义。」

「是吗,那太可惜了。不过,既然你对我提出要求,相对的我也可以对你提出任何要求,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心里有数。」

闻言,凯雷露出了像是非常不快、又像感到惊讶的表情。

「……你是傻子吗?还没嫁人的小处女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爸妈知道会哭出来吧?哈哈!嘿嘿」

「即便如此,我身为魔术名门迪莉娅家的未来当家,绝不能原谅像你这种蔑视魔术的人!」

「好、好热血……你这个人太热血了……受不了……我快融化了,真受不了你们这些人一口一个家族荣耀的人啊 。」

凯雷不耐烦似地捧着脑袋摇摇晃晃。

班上的所有同学,无不紧张兮兮地注视着一触即发的两人。

凯雷蹲下身子捡起手套 ,把手套下向上一甩,发了个自认为很帅的造型 ,结果没有接到手套 ,然后慌忙地又蹲下身子捡起手套,捂着脸说道 。

「好呀,我满足你?如果我赢了的话…」

凯雷仔细打量着迪莉娅,像是从头到脚舔过一遍般。然后他把脸凑上前,撇起嘴角露出鄙俗的笑容。

「仔细一瞧,其实你也是个一流的美人哪。好,如果我赢了,你不是名门世家吧应该很有钱吧 ,嘿嘿,决定了,如果我赢了你就包养我一辈子吧,太好了 终于不要工作了。」

「——!」

有那么一瞬间、就那么一瞬间,迪莉娅感到一阵战栗。一旁的苏珊也倒抽一口气,面无血色。

凯雷可能会提出的要求,迪莉娅都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他既然能提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要求,迪莉娅知道再也没有转圈余地后,她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内心的恐惧吧。

「明、明白了。我接受你的要求。」

一如为自己的懦弱感到可耻般,迪莉娅打起精神挤出声音回答,可是听得出那个声音有些颤抖。

凯雷细心欣赏了迪莉娅戴着坚强的面具,拼命地粉饰内心的后悔和恐惧,并努力装出剽悍的样子瞪人的模样后,突然捧腹大笑。

「啊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的!别露出那种快被吓哭的表情嘛!」

「……!」

「我对小女生才没兴趣好吗。所以我的要求是禁止再跟我说教。放心吧。」

闻言,一旁的苏珊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松了口气。

「你……你瞧不起我吗!」

知道自己被耍了的迪莉娅,面红耳赤地逼问凯雷。

「别吵了,直接到中庭魔法实战演练战场一决胜负吧?嘿嘿。」

而凯雷只是随口坏笑敷衍后,便离开了教室。

「慢、慢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迪莉娅气急败坏地追赶凯雷。

魔术师的决斗,是自古流传的魔术仪式之一。

魔术师是钻研世界法则,拥有强大力量的一群人。他们透过咏唱咒文所射出的火球连山也能铲平,召唤的闪电连大地也能劈开。任他们恣意互斗的话,有可能会导致国家灭亡。

为了替魔术师之间的纠纷与不和寻求一个解决的途径,他们替斗争方式制定了一条规则。距离心脏比较近的左手有利于使用魔术,因此拔掉左手手套砸向对方的行为,代表向对方提出魔术决斗的意思。一旦对方捡起手套,决斗便宣告成立。相对的,如果对方没捡,决斗便不算成立。被挑战者有权利优先决定决斗的规则,决斗的赢家可以向输家提出一项要求。

显而易见地,这套决斗方式对被挑战者比较有利。所以除非双方实力差距悬殊,否则任谁也不会轻易提出决斗。魔术师自古以来就是利用这套规则,强行管制滥用魔术私斗的情况发生。

不过在帝国修改法律成为近代国家之后,这种决斗如今已经成为有名无实的魔术仪式,魔术师透过决斗解决纷争的事态鲜少发生。与其拼个你死我活,还不如聘请律师上法庭抗告还比较有效率,同时兼有拘束力。

话虽如此,保护传统的正统魔术师们至今还是十分盛行决斗。

举例而言——就像魔术名门克塞玛家的小姐,迪莉娅一样。

在四周被等距离排列的针叶树围绕,地面是一大片草坪的学校中庭,凯雷和迪莉娅在相距约十步之遥的距离展开对峙。

凯雷率先先开口道 。

「虽然是魔法师之间的决斗 ,但毕竟是师生吗 ,出现伤亡可就不太好了吗,决定了 ,看你这资质,诶,让让你吧 ,可怜的家伙,我们双方都只能使用1~4阶的雷电型魔法 ,不准下死手哦,虽然这句话对你没太大用 ,哈哈哈 」

说完后凯雷以一种轻藐的眼神看向迪莉娅大笑起来。

「少瞧不起人啦!」

「那么比赛开始吧!我要上了哈,克塞玛拉·迪莉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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