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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瑶眼睛肿的厉害，化了妆也掩盖不住。
“姐，怎么了？”陈安问道。
“没事没事。”孙思瑶说，“楚楚去哪儿了？中午有事情和她讲。”
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陈安自然不好奇。陈安说：“她去给算法总监送资料了，一会儿就过来。你去秘书办公室等她就好。”
孙思瑶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瑶瑶怎么了？”墨楚一回来，给孙思瑶倒了一杯温水，揉了揉她的脑袋。
“楚楚，我怀孕了。”孙思瑶眼眶红了，“昨天晚上我和铭峪吵架来着；因为孩子他……”
墨楚心道，怪不得眼睛肿了，“我知道，那你们吵什么？”
“都是我发脾气来着，铭峪由着我拿他撒气。”孙思瑶擦了擦眼泪，“我都快三十五了，连和他有个孩子都不行。”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孩子没有将来。他们的孩子要是被别人知道了父亲的情况，会被戳一辈子的脊梁骨，抬不起头来。
孙思瑶不舍得孩子以后那样，却也不舍得抹杀了这样一条生命。
“铭峪，我怀孕了。”孙思瑶拿着试纸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
李铭峪站在卫生间门口，低着头，不知所措，“……对不起。”
孙思瑶声音低了下去，“我想把他生下来。”
李铭峪的声音同样很低，“咱们要对孩子负责。”
李铭峪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孙思瑶眼泪滚落，恨声道：“我连个孩子都不能有。”
李铭峪修长的手紧握，关节泛白。
一阵沉默，屋子里只有孙思瑶的啜泣声。孙思瑶推开李铭峪，准备上楼回屋。李铭峪拉住她的手，“瑶瑶……”
孙思瑶甩手就是一巴掌，李铭峪苍白的脸上一片通红。
“都怪你。”孙思瑶前所未有地怨恨他。
李铭峪咬着牙，垂着眸子，缓缓跪在她面前。
孙思瑶哭得更凶，她不知道该拿李铭峪怎么办才好。李铭峪对她掏心掏肺，不仅仅是弥补之前的过错。可是他再如何，也不能让自己档案上的案底消失，让他们有个家世干净的孩子。
一身傲骨的人对她卑微到尘埃里了。
“你给我起来。”孙思瑶情绪平稳了一些。李铭峪站起身来，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孙思瑶对上他的眼睛，心头一颤，忍不住地心疼。碍于面子，孙思瑶忍住抱他的冲动，转身上楼，进屋把房间门摔上。
李铭峪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烟盒，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俊脸上两道泪痕。
过去半宿，李铭峪等烟味儿散差不多了，这才上楼回房间。
孙思瑶睡在远离门的一边，背对着门正睡着。李铭峪吸了吸鼻子，到孙思瑶身边躺下，从背后抱住了她。
孙思瑶听到李铭峪用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声对她说：“瑶瑶，对不起。”
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孙思瑶的枕巾被打湿。
天刚蒙蒙亮，李铭峪已经穿戴好，准备去上班了。临走前，李铭峪在孙思瑶的眉间落下一吻，很轻地说：“瑶瑶，我去上班了。”
李铭峪给她盖好了被子，这才离开。
“你不想他被孩子埋怨一辈子吧。”墨楚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对你确实好得没话说。感情这东西，不是需要相互付出吗。所以……”
墨楚没有继续往下说。劝孙思瑶不留下任何一个孩子，太残忍。但是他们确确实实要不得孩子。
“况且照顾孩子很累人。”墨楚话锋一转，“我哥他生过大病，能受得住才算怪了。你说他昨天晚上半宿没睡，还抽烟，还早起；今天他要是没事儿的话已经万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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