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法庭。
李家一家老少都等待着审判。这其中并没有孙思瑶的身影。
正是孙思瑶将李家的情况检举到给第一军保卫科的。
巧的是，法官是楼晋雪的父亲，楼胜军。
李家人面如死灰。平时在一个大院生活，他们没少让楼家吃亏，可谓一点儿活路都没给自己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楼胜军叹息。
孙思瑶作为证人，公开了两段录音。
一段是李禾潼等人与外人交易的录音，另一段是李铭溪说处理李诚的录音。
“杀人？”楼胜军没想到从小看到大的李铭溪，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孙思瑶眼神复杂地看向李铭溪与李铭峪。李铭溪的枪伤堪堪恢复，脸上毫无血色，深邃的眉眼让整个人看上去像是精美的雕像。
李铭峪同样看向了孙思瑶。李铭峪认栽。他想到自己给孙思瑶留下伤痕，却还没来得及补偿孙思瑶。
他爱她，一直都很爱。
五年前。
孙思瑶化着精致的妆容，在李铭峪面前坐下。
“李中校。”孙思瑶试探着打了招呼。这人好高冷。孙思瑶有些怕生。
李铭峪从书中抬眼，面前的女孩子肤若凝脂，眼如水杏，看人的眼神像小鹿。
李铭峪点了点头，“瑶瑶。”
孙思瑶不好意思地说道：“你也是被迫相亲的吗？”
李铭峪嗯了一声。
孙思瑶笑起来，很甜，让人移不开眼，“我也是。本来我还要去面试工作呢。虽然被迫相亲，但是今天不虚此行。”
“以后别去面试了。”李铭峪鬼使神差地说。
孙思瑶：“？”
直到李铭溪提起墨楚，孙思瑶和李铭峪一直很甜蜜。
李铭溪再次故意说起墨楚，李铭峪少见地没有搭理他。
“我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失陪。”李铭峪说着，转身离开会客厅。
李铭溪只以为他是被膈应到了，洋洋得意。
孙思瑶见客人没走，李铭峪就回了房间，十分反常。孙思瑶伸出带着伤痕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挺烫，发烧了。
“你躺下，我给你拿药去。”孙思瑶温柔地说。
李铭峪看着带着一身伤还在忙前忙后的妻子，心生愧疚。
“带下去吧。”楼胜军摆了摆手，显然已经审理清楚了。
孙思瑶纳闷，自己胖了吗？怎么衣服下摆紧了？
“小墨，我这两天衣服小了。”陈安经常加班，墨楚一个人在家无聊，就把孙思瑶叫到家里玩。
“小了？”墨楚比量了一下孙思瑶的个子，“三十二，窜一窜？”
“什么嘛。”孙思瑶说，“我就是胖了。”
墨楚点头：“确实，这俩礼拜你看着胖了一圈。现在多少斤了？”
孙思瑶说：“大概八十五斤？胖了得有四五斤。”
“还是好瘦。”墨楚摇摇头，视线落在了孙思瑶的肚子上。
“刚两个多月了吧？怎么看着像三个多月。”墨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我朋友怀两个多月的时候，小肚子几乎看不出来。”
孙思瑶拉住墨楚的手，“这东西因人而异。你和陈总要是想生一个，到时候你那个肚子可能比我的还大。”
“不可能。”墨楚武断地说。
“咋不可能。”孙思瑶笑道，“万一一胎八个呢？”
“八个就离谱。”墨楚翻了个白眼，“我像兔子吗？”
“像。”孙思瑶认真地说。
墨楚又翻了个白眼。
半个月后。
孙思瑶来探监李铭峪。
李铭峪得了消息，跟着看管人员来到探监专用的小会议室。
孙思瑶见李铭峪憔悴不少，叹了一口气。
李铭峪未语泪先流，抱住了孙思瑶。
“瑶瑶，我想你了。”李铭峪声音低哑。
“我也想你了。”孙思瑶轻拍了拍他，“我有事和你说。”
李铭峪放开孙思瑶，红着眼睛看着孙思瑶。见她气色很好，这才安下心来。
“我怀孕了。三个月了。”孙思瑶拉过李铭峪的手，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李铭峪眼泪流得更厉害。
“我养不起他。”孙思瑶接着说，“他自己应该也不想被人说他父亲是罪人。”
养而不育才最残忍。
“我知道。”李铭峪扯出笑，“还好你和我离婚早，不然你也要受连累了。”
孙思瑶听得心酸，别过头去，控制了一下要上涌的眼泪。
“你要好好的，工作别太累了。”李铭峪轻声嘱咐，“瑶瑶，以后再找男人可别找我这样的了。”
孙思瑶强忍着眼泪：“我不会再找的。”
李铭峪一愣，随即温柔地笑了笑。
陈安和墨楚陪孙思瑶去医院打胎。
孙思瑶很平静，墨楚见她有说有笑，这才放下心来。
等孙思瑶进了手术室，等在手术室外的墨楚问陈安：“她业务能力怎么样？”
陈安疲惫地揉着眉心：“很强。这两天要是没有她，我会累到猝死。”
墨楚又心疼又好笑地说：“那你赶紧休息会儿吧。你说说你，大老爷们跟来干什么。”
“废什么话。待会儿她出来要是头晕难受，你能抱得动她？”陈安刚说完，忽然想到墨楚好像真的可以抱动孙思瑶。
不过陈安舍不得墨楚受累。
“她那小身板有什么抱不动的。”墨楚说，“话说你这两天忙什么呢？”
陈安道：“招人，项目。”
话音落下，陈安就靠着墨楚睡着了。
墨楚一个人无聊，就四处观察起来。
手术室外等候的都是要打胎的女孩子，还有陪同的家人朋友。这些女孩子大多数是二三十岁，神情各异。
一个女孩子和丈夫说：“什么时候能到我啊？囡囡还没喂奶呢。”显然，这夫妻俩只想要一个孩子。
女孩子们的神情大多比较平静，也有黯然神伤的。
墨楚再看，角落里坐了一个女孩子。女孩子怀里放着病历本，低着头，仿佛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个女孩子看着也就是十五六岁。
另一边忽然爆发了争执，墨楚下意识地捂住了陈安的耳朵。
墨楚见陈安没醒，这才抬头看过向吵闹的地方。一个男人拉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来到这个科室门口。
吵嚷声中，墨楚隐约听到女孩子流着眼泪说，让我留下他吧。而男人却训斥着女孩子，大概就是说他们已经结束了，别用孩子当理由缠着他不放。
墨楚只是路人，并不知道其中的具体情况，帮不了忙。
“公共场合吵什么？您这样拉着孕妇，她不会受伤吗？”墨楚声音不算大，但足以让周围安静下来。男人悻悻放开了女孩子。
两人稍微冷静下来，低声说着孩子的事。
陈安小憩一会儿醒来，正好赶上孙思瑶做完手术。墨楚一见孙思瑶从手术室走出来，便连忙去扶她。
还真让陈安预料到了。孙思瑶头晕得厉害，不抱不行。
“陈总我还行……”孙思瑶被陈安打横抱起，尴尬得不行，“不用抱。”
陈安淡声问：“看得见路吗。”
墨楚被冷漠的陈安吓到了。好家伙……小东西还有两副面孔。墨楚心想，这人在公司的时候，不会对别人都这么冷漠吧？
这可不行，要关怀员工……
孙思瑶不说话了。她眼前直发黑，连别人说的话都听不清，更别说看路了。
墨楚拿过陈安的迈巴赫车钥匙，“你歇会儿。”
墨楚开习惯了自己的车，等红绿灯的时候，下意识地就把手探到扶手箱中，拿了一包烟出来。
墨楚刚单手捻出一根烟咬上，陈安就说：“怎么抽上烟了？”
墨楚吓得手一抖，烟盒差点儿扔了，“我还以为你睡着了。我……习惯了。”
陈安无奈道：“没看出来啊。以后少抽点儿烟。”
墨楚翻出打火机，把烟点燃，这才说道：“好吧。你也少抽。”
墨楚余光看到陈安正在打量她，于是吐了个烟圈。
“小混混。”陈安忍不住说道。
孙思瑶在后排笑出了声。
墨楚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孙思瑶：“你笑啥？？都不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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