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正说到安子衿劝说周子文。安子衿举止端庄,口齿伶俐,不慌不忙地说:“周将军,自古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此乃天道,你身为国家的武将,忠君报国,血染疆场,上报天恩,下佑黎民,这一点错都没有!但是,将军可曾听说过这句话:君不正臣不忠,臣投外国;父不仁子不孝,各奔他乡! 当今天子昏庸至极,太师庞吉祸乱朝纲,上欺天子下压群臣!独断专行!多少忠臣良将惨遭毒手!这些,我相信将军你不是没有耳闻吧?远的不说,咱说近的,你们此次出兵征讨我逢虎山,大师庞吉逼着你们立下军令状,拨给你们五千老弱残兵!此战若败,满门抄斩,户灭九族!试问多大的罪至于这样?当今皇上若是明辨是非,就应该驳回庞吉,可事实恰恰相反!这样的君主,这样的朝廷!保他还有什么用?我们虽然身归绿林,绿林人管的就是天下不平之事,为天下百姓谋个公道!”
冷子兴听完了,心中赞叹不绝!不愧是我的子衿啊,真有两下子!
这一番话,周子文也没词儿了,安子衿说得句句属实啊!与其保这样的朝廷,助纣为虐,还不如弃官不做,栖身绿林,可他方才那些话说得那么绝,把绿林人骂了个底朝天,现在有什么脸谈“归降”二字!
周子文沉默了半天,这才说话:“安子衿,你说得对么?对!这样的朝廷,保他没什么意义!方才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向马将军表了态,原打算明日与夏航一决雌雄,战败夏航以后,我马上回徐州,挂印封金,辞官不做!但没想到,你们主动送还了我的金钉枣阳槊,从这一点来看,我姓周的不够两撇!我对不起你们的江湖义气!我现在就启程回徐州,还槊之恩,周某改日必报!”说着,提着枣阳槊往外就走。马银峰赶忙起身喝道:“兄弟,莫要冲动!”
众人一再相劝,奈何周子文决心已定,执意要走。来到帐外,周子文翻身上马:“各位,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他年相见,周某必报大恩!”
冷子兴也冲周子文抱拳拱手:“将军,山高路远,多多保重!逢虎山永远恭候将军回来!”
“多谢!”周子文说罢,扬鞭打马,出了辕门,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马银峰一直望着周子文离去的方向,黯然伤神,大英雄不觉悄然落下点点伤心之泪。冷子兴看出来了, 若无其事地抬头看了看夜空,只见月色皎洁,星光殷殷,不觉忧从中来,口中吟道:“月明星稀,乌雀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马银峰也仰望星空:长叹一声:“唉!何枝可依!世间之事,说来真是奇怪,昨天我还是朝廷的兵马教头,今天就身归绿林了!何枝,可依啊!”说罢,他苦笑着摇摇头,低头叹息良久。
安子衿轻声说:“世间之事,本就如此,其中唯一不变的,是将军的心啊!”
“我的心?”
子兴道:“将军之心,上报君恩,下恤万民, 仁者无疆啊!将军若不嫌弃,我子兴愿与将军一道,重整兵马再创基业!”
“已在江湖,还谈什么基业?”
冷子兴眼神突然变得坚定:“古有诸葛草庐三分天下,今子兴愿与将军讲说霸业!不知将军愿闻否?”
“愿闻其详!”
几人回到帐中,重新归座, 冷子兴在怀中拿出一张大宋国的地图:“将军请看,如今天下大宋江山虽然安定,但我敢确定!不出几年,必会群雄四起,大辽国也会举兵伐宋,宋朝灭亡,只是时间问题,届时天下大乱,百姓民不聊生, 我等若在国内起事,必被加以反贼之名,骂名千古,遗臭万年!”
马银峰眉头一皱:“那依你之见,何处为宜?”
子兴指了指宁夏黄河几字地区:“这里!”
银峰一皱眉:“宁夏国?”
子兴点头:“正是!”
“据我所知,此处人烟荒芜,遍地黄沙,少侠不是在开玩笑吧?”子兴一笑:“将军,有权力的地方,您还怕没人吗?赵元昊在宁夏苦心经营多年,我们去了之后,要做的不过是空手套白狼罢了!”
马银峰摇了摇头:“少侠,你的观点恕马某不敢苟同!我看还是尽早商议归降之事吧!”
这一句话,冷子兴心凉了半截,一下给他将在这儿了。任凭子兴说出花来,马银峰也不信,无奈只得把话题转移到投降之事上来。一番商议过后,冷子兴觉得赶早不赶晚,最后商定,趁着夜色,拔营起寨,队伍开进逢虎山。马银峰正式加入逢虎山。
消息传到逢虎山,山上众人十分高兴!张宇鑫传令寨门大开,自己和夏航、施世桂亲率本寨人马列队相迎!中平大厅摆下丰厚宴席,为马银峰接风洗尘。全山放假三天,以示庆祝!
经过商议, 金镋无敌将马银峰为逢虎山四寨主。马银峰自到了逢虎山后,亲自巡山查寨,操练兵马。同时,张宇鑫还在山上立了一座招贤馆,广招天下英雄豪杰上山入伙,逢虎山的 实力如日中天。
一个月后,这天众人正在中平大厅闲谈。白玉堂突然说道:“大哥,小弟有话要说。”
“哦?玉堂,有话只管讲来!”
白玉堂咬了咬牙:“大哥,一转眼我来山里已经快一个月了,待得我多少有些烦闷,况且我还有件重要的事没办完!”
子兴一听,脑子“嗡!”了一声,心说完了,白老五又要炸毛,估计又是要去找展昭,哎呀五哥,难道说你还没忘了这茬吗?这可如何是好?张宇鑫不解:“五弟,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大哥,想必您也听说过,在上山之前,我一直在汴梁城中,可恨南侠展昭处处与我为敌,自号为御猫!大哥你是了解我的,不把他干掉,我出不来这口气!”拼命勇三郎吴颉一听要打仗,激动地一拍胸膛:“五哥!这事儿好办,我也听说过这个事,那个姓展的算个什么东西!你们兄弟五人号称陷空岛五鼠,姓展的还敢叫什么御猫!是个人都知道,是猫就避鼠,这不是摆明了跟五哥你过不去么?如果五哥不嫌弃,小弟愿意和你一起去!搅闹开封府,杀他个人仰马翻!”
“好!说走就走!大哥,改日再见!”
白玉堂和吴颉冲在座众人抱拳,转身就走。
“站住!”张宇鑫拍案而起!一看像话吗?我这是中平大厅,不是菜市场!说走就走,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成何体统啊!张宇鑫面沉似水:“五弟,吴颉,你们想干什么?
“去开封府,找展昭算账!”
“五弟,你们先坐,如果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哥,咱们哥几个就好好商量商量,再去开封府也不为还晚,现在三鼠已然保了开封府,你们两个这样贸然行事,无异于自投罗网啊!”二人觉得有些道理,重新归座。
吴颉说:“大哥,那你说该怎么办?”
张宇鑫沉思片刻:“二位贤弟,依我看这件事展昭没什么错,当然,五弟你也没错,错就错在皇帝老儿赵祯,凭着他一时高兴,胡乱封号,导致五弟心生怨气,故此这事儿你们怨不着人家展南侠!我的意思是既然咱们要干,就干票大的!如果你们敢干,咱们就给他来个七煞闹东京!你们敢吗? ”
冷子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心头一凉,心里狠狠埋怨张宇鑫,你这是劝架呢?还是拱火呢?还不如去搅闹开封府呢!放着地下的祸不惹,你惹天上的祸,非要把天捅个窟窿才肯罢什么!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张宇鑫话一出口,在场众人无不满心欢喜,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展身手。子兴心头一凉,完了,这几个活爹一去,东京城肯定是要乱套了!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一人难辨百口啊!子兴一想,唉!也罢!小车不倒只管推,混到哪天说哪天吧!他心事重重,满面愁容,坐在他旁边的安子衿看出来了,向张宇鑫告了假,两个人回了住处。
二人走后,白玉堂冷冷一笑:“哎呀!这个子兴啊,做事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的,不就是去皇宫溜达一趟嘛至于么!”
马银峰道:“玉堂,子兴这也是为了咱们好哇!小心谨慎也不是不对。”
张宇鑫当即问道:“四弟,你有什么想法吗?”
“对啊,老四,分兵派将你是行家,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
马银峰一看压力给到自己了, 这叫我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