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前文,逢虎山大寨主混世魔王张宇鑫要杀冷子兴。就在这么个时候,忽听中平大厅的房上有人断喝一声“张寨主!且慢动手,某家到了!”
众人一愣,就见一人从房上跳落院中。观此人平顶身高七尺挂零,头上戴青缎马尾过凉透风巾,一身青缎短打劲装,腰系一条八宝云衫板带,上嵌一颗蓝宝石,足蹬一双跨虎登山不用忙的薄底快靴,手上端着一根杆棒;往脸上看,长得准头端正,相貌堂堂,眼角眉梢透着一丝杀气,看年龄不过二十五岁。
张宇鑫一见不由得暗挑大指,心中暗想:罢了!好棒的一条汉子!但不知是敌是友。 想到这,他站起身来冲来人一抱拳:“少侠,光临敞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啊!快请厅中谈话。”这位也不客气,昂首阔步进了大厅,眼光不住地打量众人,而后冲张宇鑫拱手施礼:“大寨主,别来无恙乎?可还认识俺拼命三郎吴颉么!”
张宇鑫一听“吴颉”二字,脑子“嗡”了一声!心说这个活祖宗怎么来我逢虎山了?这小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手黑心狠,棍法出奇!只要是和他交手的非死即伤。三年前,在山东济南府万宝莲花盛会上,两个人曾有过一面之缘,但没什么深交。
张宇鑫稳了稳心神,微微一笑说道:“吴少侠,三年前一别,一向可好哇?但不知少侠到我逢虎山来所谓何事?”
吴颉用手指了指冷子兴,对张宇鑫说:“大寨主,我是为他而来。”
“哦?莫非少侠要救他不成?”
吴颉朗声大笑:“大寨主果然聪明,还望您能够手下留情,赏给吴某这个面子,让我把他带走,吴某在此有理了!”
张宇鑫没言语,看了看夏航。夏航心领领神会,他走到吴颉面前,打量了吴颉一番,淡然一笑:“我说吴少侠,我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哦?好汉,有话但说无妨!”
夏航接着说:“这个冷子兴方才口出不逊!把我们山上的兄弟们可骂得不轻啊!我逢虎山也是讲理的地方,他若是说几句软话,凭我大哥好生之德,也就把他放了,可这小子欺人太甚!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少侠你想,换了是你,你能忍下这口气么?你能不想杀他而后快么?拿人心比自心啊,我相信少侠不会让我们为难的,对么?”
吴颉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问道:“这位好汉,你是何人?”
“逢虎山二寨主,铁鞭将夏航是也!”
“哦~”吴颉点点头,接着说:“方才二寨主说得有一定的道理,我也听得出都是真情实话,但是吴某不敢苟同啊!诸位细想!归根结底,冷子兴怎么到你山上来的?还不是你手下的人把人家抓来的么?不瞒你说,方才的一切,吴某都看在眼里,你也蒙不了我!你们无礼在先给人家抓来,还怪人家口出不逊;真是叫人可发一笑啊!另外我还要提醒各位一句,难道说你们要等锦毛鼠白玉堂把你们连锅端了才肯放人么?依我看,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给冷子兴松绑,让我把人带走,牙崩半个说个不字!呵呵!这个事儿只怕不太好办呐!”
话音刚落,吴颉就觉得脑后金风响动,他赶忙往旁边一闪身,断喝一声 :“什么人!”定睛一看,闹了半天是义侠太保施世桂双手捧鬼头刀,怒目而视。
吴颉冷笑一声:“背后偷袭,不知廉耻!”
“兔崽子你说废话!爷爷要你的命!着刀!”施世桂说完,不由分说抡刀就砍。
吴颉连躲了几次,并未还招,反而飞身形跳出圈外,抬手喝道:“慢!我有话说!”
施世桂道:“死到临头,还有什么话说!”
吴颉冷冷一笑,看了看施世桂,又看了看张宇鑫和夏航,而后几步来到院中,大喊:“五哥!你是不是该现身啦?”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朗笑:“贤弟!不必着急!某家白玉堂!在此!”
就见白玉堂自房上飘飘落地,笑呵呵的走进中平大厅。施世桂看白玉堂来了,摇头苦笑道:“五爷,您安排这差事着实是为难我们呐!”夏航也说:“五爷,您终于来了,这戏我们都快唱不下去了!”
白玉堂冲二人抱拳:二位兄弟,我这不是来了么,你们的任务完成的不错!”说完,来到张宇鑫近前撩衣襟,跪倒施礼:“哥哥,小弟白玉堂来迟,还望哥哥恕罪!”张宇鑫赶忙俯身相搀:“玉堂,我的好兄弟!快快起来,让哥哥好好看看你。”白玉堂起身,两个人开始畅聊离别的经过。
张宇鑫上下打量兄弟一番:“玉堂,几年不见,你可好哇?”白玉堂嘿嘿一笑:“哥哥,小弟我这些年走南闯北,活得那叫一个痛快呀!另外,哥哥,这段最近几天东京汴梁城内发生的事,可有耳闻?”
张宇鑫一笑:“”兄弟,五鼠闹东京,三鼠斗展昭,兄弟你夜入皇宫,题诗杀命为国除奸,这么大动静,愚兄岂能不知啊?”
二人相视一笑,又闲谈了几句。冷子兴在旁边押着,一看五哥来了,甭提有多高兴了。可白玉堂进来没搭理自己,反倒和自己的敌人聊得火热。子兴这个气呀,心说:五哥,你不对呀,你们俩聊得火热,兄弟我还在这捆着呢!想到这他大喊一声:“五哥救我!”
白玉堂扭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冷子兴!你可知错么?”子兴一愣,“这……他……我……五哥,小弟何错之有?”
白玉堂背着手来到近前,语重心长道:“子兴,你初入江湖,狂傲不羁在所难免,可是你不应该粗心大意,不明世事!那酒中有蒙汗药,你看不出来么?还有,既已被擒就应当不卑不亢,你一再用我的名号震摄别人,人家岂能不起杀心!再者,方才张寨主有意放你,你却一再口出不逊! 这不是自找死路么!此次是愚兄有意试探你,张寨主才能饶你性命,日后到了江湖之上,你若还是如此!只恐怕你的项上之物早就搬家了。”
一番话让子兴痴愣许久,半天没说出话来, 心里面不亚于翻江倒海!他做梦也没想到这是一出戏啊!哎!白玉堂为了自己真是煞废苦心呐!之前在书上只是感觉锦毛鼠白玉堂性格狂傲,心狠手黑,没想到他对兄弟也是这么够意思! 看来人不可一棒子打死,不可轻易盖棺定论呐!今日幸亏是测试,倘若真落入贼人之手,自己这条命怕是早就交代了。”他越想心里越热,不禁落下泪来。
张宇鑫让喽兵松绑,子兴撩衣跪倒:“五哥!您对小弟天高地厚之恩!弟没齿难忘!此后愿为五哥鞍前马后,牵马坠蹬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说完连磕响头。五爷赶忙相搀:“兄弟,兄弟!不必如此,份内之事何足道恩?快快请起。”子兴站起身来,又到逢虎山四位寨主近前:“几位寨主,方才子兴口出不逊,得罪了各位,还望您几位恕罪!”说完也要跪倒,张宇鑫拉住子兴的双手,感叹道:“子兴!我的好兄弟,方才你五哥说得句句都是金石良言呐!江湖险恶,务必小心谨慎才是啊!”
“子兴谨记哥哥教诲!”
夏航接着说:“子兴,方才和你交手之时,我发现你力量过人,并非使用单刀之人,莫非还没有趁手的兵器么?”子兴碍于情面,没好意思说实话。白玉堂答道:哎!正是,我说夏航老弟,你有什么宝兵么?”
夏航一笑:“那是自然,前几日五哥命白福下书请我们帮忙考验子兴,书信到时,正巧我与弟兄们做了一桩买卖,劫得是江西知府衙门送给狗皇帝赵祯的贡礼,压解贡礼的军队之中有一员大将,名叫玉面专诸周子文!此将手使一杆金钉枣阳槊,相传乃是当年南七北六十三省总瓢把子单雄信所用之物。我设计得那周子文打退,夺了这杆宝槊,今日正好送予你用!不知可中意否?”
冷子兴甭提多高兴了,赶忙施礼。
夏航命人将大槊抬来,子兴提槊在手,舞动几下,口中赞叹不绝:“好槊!好槊!”白玉堂摇了摇头:“子兴,我看这件兵器不适合你,这条大槊乃是马上将官所用之物,你是步下之将啊,飞檐走壁,背着它多少有此碍事吧。”
子兴一笑:“五哥,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所作为,我得此槊,如得一虎将也!”
众人听罢,无不挑大指称赞。唯有张宇鑫点点头,思虑良久,心中暗地考虑:“此人胸怀大志,日后必成大器!我何不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他如何打算,暂且不提。再表冷子兴,来到吴颉面前:“少侠,你我萍水相逢,承蒙错爱,搭救在下,实是感恩不尽!”吴颉一摆手:“哎,不叫事不叫事,自家兄弟何必客气!”
一场风波这才以圆满告于段落。张宇鑫传令设摆酒宴,为冷子兴揭风洗尘。不多时,酒宴摆下,众人开怀畅饮,觥筹交错,热闹至极!
酒席宴前,张宇鑫问冷子兴:“子兴,不知可有妻室?”子兴苦笑道:“浮云游子,哪谈得上妻室啊!”
“既然如此,子兴!我有一事希望你不要推辞!”张宇鑫吩咐喽啰兵:“来啊!去后寨请我义妹!”
冷子兴满头雾水,不明所以。不多时,喽啰兵回禀:“大寨主,姑娘到!”紧接着,就见两个丫鬟侍女保护护着一位女子走进中平大厅。
冷子兴不看则可,这一看!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啊!原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