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世界后,欧趴的情绪明显好转,洛迦澍也安心地再次回到了寺庙里。立在朱红色的大门外,她突然生出了些抵触的情绪。
如果她没有与欧趴相遇,她是不是要一辈子困在这四四方方的大院里?是不是要一辈子在佛祖麾下潜心修炼?
这寄予了许多人希望的庙宇,会成为禁锢她的牢笼吗?
安宁“阿澍。”
安宁见她驻足许久,从庙内走出来,拍拍她的肩膀,顺手拉着她的手腕走进去,洛迦澍在抬脚进入寺庙的那个瞬间,突然踉跄了一下。
洛迦澍“我是谁?”
安宁扶住她,有些讶异。
安宁“你是洛迦澍。”
洛迦澍“我是洛迦澍。”
她的喃喃散在路过的风里,安宁突然有些看不清她那单薄的身型,很是不解。
安宁“阿澍,你怎么了?”
洛迦澍勾唇笑笑,不动声色地讲自己的手腕从她手心里挣脱,走进寺庙。她婉拒了安宁想要留下陪她的好意,只是呆坐在房间里,从傍晚直入夜,铜镜里反射的光线变弱,连带着人脸也模糊不清,那双橄榄绿色的眼睛却分外明亮。
“阿颜……”
似乎有个人在呼唤她的名字,洛迦澍猛然回神,房间又寂静无声,寺庙里浅浅人影稀少,轻声的呢喃仍然响在耳边,扯得她心脏似有虫蚁啃食般疼痛,她难耐地捂住心口,慕然,她想起了那个在夸克诺未能抓住的身影,视线又转回镜子。
洛迦澍“你是谁?”
“阿颜……”
她很是执着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好像就是单纯地想要她听见她的声音。
可一声叹息散在安静的空气里,了无回音。
欧趴“阿颜。”
欧趴抬起手来在她眼前挥了挥,拉回了洛迦澍仍停留在昨晚的思绪。
洛迦澍“嗯?”
洛迦澍应一声,闭了闭眼,睁开眼时,被欧趴手里拿着的那颗小树苗吸引了视线,她手指拂过它脆弱的枝干,不免有些好笑。
洛迦澍“十之星嫌我这小院子太单调了么?”
欧趴“不是啦,这是柿子树苗。”
洛迦澍“现在是植树的时候吗?”
洛迦澍指了指角落里小僧人扫起来的那堆未化的雪,把那句“怕是要被冻死”咽在了喉咙里,欧趴啊了一声,略微尴尬地摸了摸后脖颈。
欧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诶,不过,我可以调些魔药浇灌它,让它存活。”
忘记了,对面这人是个魔药大师。
洛迦澍不知道这人的兴奋劲儿是哪里来的,反正他在她的院子里选了个好地方,一个人提着工具哼哧哼哧地干了一下午,她就站在最常站的那根柱子旁看他干了一下午的活。
等到这颗被欧趴寄予厚望的小树苗在风中稳稳摇曳时,夕阳依然红了半边天。
他连鼻头都红红的,脸上却仍然挂着明朗的笑容,夕阳的余晖捎着他的影子碎在地上,烧成赤诚的黑。欧趴背对着光,微红的光勾勒了他柔软的发丝。
她听见他笑着说。
欧趴“阿颜,祝你,事事如意。”
寒冷的冬季将凉风送进寺庙,空气里满是泥土香,庙里僧人诵经的声音渺远绵长。他穿着一身板正的制服,脸上还带着泥土的斑斑痕迹,在令她苦恼的那些伤春悲秋的事里,指着那棵无比脆弱的小树苗,对她说。
“事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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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干涩发痒,脑子里一团糟,看着他的眼,她突然想。
离家的海鸥会偷偷亲吻云朵和花吗?
就像此时此刻此分,风雾携着温柔幸福吻上她的指尖。
蝴蝶褪茧飞向天际,振翅扇动厚厚的云层,卷走一切冗杂的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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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光落在了她身上,今朝花开映日光。
·待续·
蒽蒽子“嘶,迟了很久很久的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