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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梦醒时刻

风走过的街道

  孟瑶希跟不上光,所以也找不到希望。

  

  我叫齐沉白,这是我回到月盈街的第七天,也是最后一次以这个名字出现在月盈街。

  

  我披了件大衣,拿个耳机和手机就出门了。

  

  月盈街全长800米,从齐沉白到孟瑶希要走500米。我在这条街道上生活了十多年,我很清楚这条路。我以为就算我闭着眼睛,我也可以平安走完,我发现我错了,我想得太天真了。

  

  极度黑暗的环境下,让我产生了紧迫感和无力感,我仿佛置身深海一般,身子在往下坠,我拼命挥手想要抓到什么东西。可惜这一次,连根救命的稻草都没有了。我摸着黑,强撑着自己走下去。

  

  我被绊倒了,没有人会拉我。我爬了起来,我继续往前走。在这片寂静的环境里面,没有光,没有指引我前进的光。我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气声,听见自己沉重的脚步,以及无声的泪水。我又被绊倒了,这次磕破了膝盖。我倒吸一口凉气,又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前面的路,这一次我放慢了脚步。

  

  我从未像现在这般疯狂。

  

  “齐沉白,白色的白。”

  

  “‘孟瑶希’,好随便的名字。”

  

  “你写的小说还挺有意思的。”

  

  “孟瑶希,我真不是怕你。”

  

  “孟瑶希,我刚玩你号,给你掉星星了。”

  

  “孟瑶希,别玩了,已经很晚了。”

  

  “你怎么又生气了?”

  

  “你怎么这么能吃?”

  

  “你都白吃了吗?这都不胖?”

  

  “孟瑶希,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别靠我太近。”

  

  “你玩过头了,孟瑶希。”

  

  “什么血光之灾?”

  

  “妈的,孟瑶希你诓我。”

  

  “你这恋爱结束的挺快的啊。”

  

  “孟瑶希,你东西怎么这么多?”

  

  “月亮很美吗?我去看看。”

  

  “你是不是喜欢我?孟瑶希。”

  

  “我头一次被人表白。”

  

  “你手怎么这么冷?”

  

  “你是从冰窟里出来的吗?”

  

  “以后冬天有我呢。”

  

  “你可以把手放在我的口袋里啊。”

  

  “你喝牛奶吗?我帮你捂热了。”

  

  “孟瑶希,你干……干嘛突然抱我?”

  

  “你真的好轻啊。”

  

  “我会把你喂胖的。”

  

  “你要是不长痘痘就更好看了。”

  

  “没有没有,孟瑶希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我以后再也不会惹你哭了。”

  

  “那真是意外。”

  

  “别哭了,好不好。”

  

  “孟瑶希,你理我一下嘛。”

  

  “别哭啦。”

  

  “我错了,真的错了。”

  

  “为什么要叫可乐先生?”

  

  “生日快乐,小可爱。”

  

  “晚安,我的小公主。”

  

  “宝贝。”

  

  “我就想看着你。”

  

  “你很好看啊。”

  

  “可我真的不会。”

  

  “没事,我相信你一定能考上的。”

  

  “你那么聪明,那么优秀。”

  

  “我把手链弄丢了。”

  

  “孟瑶希,我们分手吧。”

  

  “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跳了。”

  

  “你怎么这么笨?”

  

  “为我哭又不值得。”

  

  “其实我好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你以后不许为我哭了。”

  

  “你回来之后,我想见见你。”

  

  “孟瑶希,我昨晚做梦梦到你了。”

  

  “你挽着别人的手,说,这是你男朋友。”

  

  “孟瑶希,我错了,我改。”

  

  “孟瑶希,等你去军训了,我来看你。”

  

  “好,你说的,我答应你。”

  

  “你自由了。”

  

  “我把你给我的小皮筋又弄丢了。”

  

  “你再给我一条呗。”

  

  “那是我女朋友,她好看吧。”

  

  “孟瑶希,我想和你一起回家。”

  

  “新年快乐,孟瑶希。”

  

  “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物嘛?”

  

  “孟瑶希,你能不能别打游戏了?”

  

  “喊全名是因为你是值得我尊重的人。”

  

  “孟瑶希,我给你买了支口红。”

  

  “不是死亡芭比粉。”

  

  “孟瑶希,快上游戏。”

  

  “我和我前桌一起蹲点,特意给你买的皮肤。”

  

  “孟瑶希,你没发现我们的话题越来越少了吗?”

  

  “你cpdd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分手?”

  

  “你分不分?我听你的。”

  

  “我没开玩笑。”

  

  “一句话,分不分?”

  

  “好。”

  

  “删了吧。”

  

  “孟瑶希,你有人陪了啊。”

  

  “真好。”

  

  “我真羡慕他。”

  

  “你什么时候回来陪我啊?”

  

  “我曾与她邂逅,在最美好的年纪。”

  

  ……

  

  这是最后一步。

  

  我走完这条街道了,其实也不难走完嘛。

  

  我深吸一口气,等待着太阳从东方升起。衬衫上沾了不少灰,裤子上还带了点血,我感受到来自膝盖处的疼痛了。

  

  或许,我该释怀了。

  

  “齐沉白,我答应你的事情,我做到了。”

  

  “你走出来了吗?”

  

  “我好像走出来了。”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是空号。”

  

  金色的光芒洒在我身上,公交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卫衣的男孩子向我走了过来,他带着万丈光芒回来了。

  

  是我致幻药的药效还没失效吗?我好像看到他了。

  

  “跟着光,就会找到希望。”

  

  “那我努力变得优秀,变成万众瞩目的光。”

  

  “你变成希望好不好?”

  

  我叫孟瑶奚,奚落的奚。

  

  孟瑶奚,变不成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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