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绥宁要去军营领兵打仗的消息,一时间不胫而走,朝中一帮顽固的臣子更是议论纷纷,联名上奏暂管朝政的殷绥安。
“太子!长公主女子之身,万万不可去战场啊!”
“此举有失皇家颜面,若是先君上知道也不会同意的……”
“请太子收回成命!”
诸如此类,都是反对殷绥宁的。
殷绥安被他们吵得头疼,“容孤想想。”
“太子!此事若是传扬了出去,定会沦为魏军的笑柄,女子打仗,不合规矩!”几个冥顽不灵的老臣很没眼力劲儿地执意进谏。
殷绥安刚要开口,就听一道清脆女声响了起来。
“哪里不合规矩?规矩上有写女子不能从军吗?”
殷绥宁早料到会招来朝中不满,便早早地在外头听了几句,这不听还好,越听越生气,便直接冲进去想跟那些老顽固好好理论理论。
“绥宁见过皇兄。”殷绥宁朝上面行了礼,又转过身来看着一帮被吓傻了的大臣,“各位大人倒是说说,本宫领兵怎么就不合规矩了?怎么就失了皇家颜面了?”
殷绥宁平时不用“本宫”这个自称,觉得太盛气凌人了,今日实在是气极了,才脱口而出。
面对殷绥宁的强大威压,几个刚刚还义正严辞的老臣立刻蔫了,但还有一些非要抬杠。
“战场血腥,恐污了殿下的眼,况且女子三从四德,殿下身为公主,理应做好表率。”
殷绥宁真是要被气笑了,国难当头,跟她提什么三从四德?这人穿的还是弘文苑的官服。“这位大人是觉得本宫无德,还是弘文苑觉得本宫不配当天下人的表率?”
“微臣不敢,只是微臣记得,殿下的《女诫》还从未背出来过,微臣愚钝,不知殿下如此可当得天下表率?”
倏忽,一片寂静。
殷绥安知道,这位向殷绥宁发难的是他父皇生前器重的萧海萧大人,平时仗着自己资历深,就倚老卖老。此刻他却不免有些同情萧海,萧爱卿啊萧爱卿,你说什么不好,非提这个?
殷绥宁最烦别人提《女诫》,此时也没给萧海好脸色看。“现在弘文苑的人都敢管本宫的事了?”
“微臣不敢。”
“殿下息怒,萧大人也是一番好意啊。您要是上了战场,岂非成了百年笑谈?到时候让邻国的那些地方怎么看我们宸国?还望殿下三思。”
几个老臣急忙给萧海解围。
殷绥宁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凭什么不让本宫领兵?本宫就这么见不得人?是瞧不起本宫还是瞧不起女子?
你们要颜面是吧?以身殉国殉一个给本宫看看,本宫绝对让你们体体面面地走。
让本宫好好待在宫里背《女诫》是吧?若是国破,家亡了,什么恭顺贤良,什么夫为妻纲,是能吃还是能打?
别说萧海等人,整个朝堂都被殷绥宁的话给噎住了。
“你们不是经常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自己对宸国的诚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吗?那你们别让武将在前面冲锋陷阵,你们自己倒是上啊!”
殷绥安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刚才舌战群儒的是自己的妹妹。
果然,是长大了啊。
殷绥宁懒得看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像她又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一样,“你们动动笔就是传唱千古的锦绣文章,但你们可曾想过,你们文字里的盛世太平是怎么来的?是他们武将一滴滴的血,一根根的白骨换来的!你们凭什么看低他们?凭什么说他们抛头颅洒热血的地方脏?凭什么有危险的时候都要他们挡在前面?你们自诩圣贤人,做的可是圣贤事?!”
殿里早没了声响,只余下殷绥宁的声音久久回荡。
殷绥宁一帮子老顽固,气死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