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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求学(1)

陌澄

云深不知处大门前

魏无羡嘿,师妹,这云深不知处怪好看的!

江澄闭嘴!叫谁师妹呢?

此刻,云深不知处大门外,除了云梦江氏,还有不少其它家族的公子哥们,全都是慕名求学而来。

姑苏蓝氏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蓝启仁,在世家之中有公认的三大特点:迂腐、固执、严师出高徒。虽然前两点让很多人对他敬而远之,甚至暗暗嫌恶,最后一个却让他们削尖了脑袋想把孩子送去他手下受教一番。不光蓝家上一辈的能人十之八九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在他堂上教育过一两年的世家弟子,即便是进去的时候再狗屎无用,出来的时候也能人模狗样,至少仪表礼节远非从前可比,多少父母接回自己的孩子时老泪纵横。

对此,魏无羡表态

魏无羡我现在岂非已经足够人模狗样?

江澄你一定会成为他教学生涯中耻辱的一笔。

这些公子们都不过十五六岁年纪,世家之间常有往来,不说亲密,至少也是个脸熟。人人皆知魏无羡虽然不是姓江,却是云梦江氏家主江枫眠的故人之子、首席弟子,且被视如己出,再加上少年人往往不如长辈在意出身和血统,很快打得火热,没几句就哥哥弟弟的乱叫成一片。抱怨过云深不知处种种匪夷所思的陈规,有人问:

万年龙套你们江家的莲花坞比这里好玩多了吧?

魏无羡笑道:

魏无羡好玩不好玩,看你怎么玩。规矩肯定没这里多,也不用起那么大早。

蓝家卯时作,亥时息,不得延误。又有人问

千年龙套你们什么时候起?每天都干什么?

江澄哼道

江澄他?巳时作,丑时息。起来了不练剑打坐,划船游水,摘莲蓬,打山鸡。

魏无羡山鸡打的再多,我还是第一。

清河聂家的二公子聂怀桑高声道

聂怀桑我明天要去云梦求学!谁都别拦我!

一盆冷水泼来

百年龙套没有人会拦着你,你大哥只会打断你的腿而已。

魏无羡道

魏无羡其实姑苏也挺好玩的。

聂怀桑魏兄,你我一见如故,听我衷心奉劝一句,云深不知处不比莲花坞,你此来姑苏,记住有一个人不要去招惹。

魏无羡谁?蓝启仁?

聂怀桑不是那老头,你须得小心的是他那个得意门生,叫做蓝湛。

魏无羡蓝氏双壁那个蓝湛?蓝忘机?

蓝氏双璧在小辈中出尽风头,而蓝湛过了14岁,就被各家长辈当作楷模供起来和自家子弟比来比去,不由得旁人不如雷贯耳,聂怀桑道

聂怀桑还有哪个蓝湛?就是那个。跟他叔父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又刻板又严厉。

魏无羡″哦″了一声,问

魏无羡是不是一个长得挺俊俏的小子?

江澄嗤笑道

江澄姑苏蓝氏,有哪个长得丑的?他家可是门生都拒收五官不整者,你倒是找一个相貌平庸的出来给我看。

魏无羡强调

魏无羡特别俊俏。

他比了比头

魏无羡一身白,带条抹额,板着脸,背着把剑,活像披麻戴孝。

聂怀桑……

聂怀桑就是他!

聂怀桑不过他近日闭关,你昨天才来,什么时候见到的?

魏无羡昨天晚上。

江澄昨天晚……昨天晚上!

江澄愕然

江澄云深不知处有宵禁的,你在哪里见的他?我怎么不知道?

魏无羡指

魏无羡那里

他指的是一处高高的墙檐。

众人无言以对,江澄咬牙道

江澄刚来你就给我闯祸,怎么回事?

魏无羡笑嘻嘻地道

魏无羡也没有怎么回事,咱们来时不是路过那家‘天子笑’的酒家,卖光了。我昨夜翻来覆去忍不了,就下山去城里带了两坛回来。这个在云梦可没得喝。

江澄那酒呢?

魏无羡这不刚翻过墙檐,一只脚还没跨进来,就被他逮住了。

千年龙套魏兄,你真是好彩,怕是那时他刚出关在巡夜,你就被他抓个正着了。

江澄夜归者不过卯时末不允入内,他怎会放你进来?

魏无羡摊手道

魏无羡所以他没让我进来呀。硬是要把我迈进来的那条腿收回去,你说这怎么收?于是他就轻飘飘的一下略上去了,问我手里拿的是什么。

江澄你怎么告诉他的?

魏无羡天子笑!分你一坛,当做没看见我行不行?

江澄……云深不知处禁酒,罪加一等。

魏无羡他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不如告诉我,你们家究竟有什么不禁?’他像有点生气,要我去看山前的规训石。说实话,三千多条,还是用篆文写的,谁会去看?你看了吗?反正我没看,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没错!”众人大有同感,纷纷称是,仿佛相见恨晚,“简直匪夷所思,谁家家规有三千多条不带重复的。什么‘不可境内杀生,不可私自斗殴,不可淫乱,不可夜游,不可喧哗,不可急行’这种也就算了。居然还有‘不可无端哂笑,不可坐姿不端,不可饭过三碗’……魏无羡忙道:

魏无羡什么?私自斗殴也禁?

万年龙套禁的,你别告诉我,你跟他打架了。

魏无羡打了,还打翻了一坛天子笑。

众人忙拍腿大叫可惜。

江澄你不是带了两坛?还有一坛呢?

魏无羡喝了。

江澄只觉得头疼,预感不妙。

江澄在哪喝的?

魏无羡当着他的面喝的。我说:‘好吧!云深不知处内禁酒,那我不进去,站在墙上喝,不算破禁吧。’就当着他的面一口喝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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