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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赎

琵琶伴君琵琶行

科技发达,光鲜亮丽,车水马龙。

在这种人人羡慕的城市,是一部分人的天堂和另一部分人的地狱。一些人挤破了头都想来到这里,而另外一部分人是拼了命的逃离,却不得不屈服命运的安排,委身在这个肮脏的城市。前18年,他也是这样过来的。

她是那种典型的不良少年,偷鸡摸狗,染发,打耳洞,抽烟,打架,无恶不做,就是典型的社会毒瘤。

从小开始学着偷东西,初中时因打架,被拘留了几天,后来就成了警察局子里的常客。他从来不相信什么事儿,聊在他看来,所谓的感情全部建立在了利益之上,没了利益,屁都不是。

就他的这种人生态度和社会毒瘤的人品,他爸都嫌他丢人,不想去管他了。这种高档的城市里赵得柱是有一定资产的小老板,他有引以为傲的一切,资产,社会地位,以及一位大家闺秀的妻子,在这种生活中,他似乎已经人生圆满了,可唯一他同他抹不去的污点,就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以前总想着他可能是大器晚成,后来背叛了他,稍微安分一点,由于去了几次局子里,喝了几杯茶,他对这个不肖的儿子早就失望透顶了,只是希望不要让别人知道,他还有这么个败类儿子。

他可能是早早的知道他爸的态度,他也从不跟别人提起来,他还有那么个顶牛逼的父亲。其实他以前还不算很恶劣,只是因为一个叫“舒梅”女人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安静。那是一个很漂亮,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的女人,是他的继母。十几年前,赵德柱事业刚刚起步,有老婆,有儿子,这种美好的生活是很多人的追求的。而后来半年里发生了事情,在幼年的赵飞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母亲突然查出癌症,恶化死亡。

而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对于父亲这个人。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他最不能接受的是他那个“败类”父亲,在他母亲去世不到半年,就娶了那个很漂亮的女助理。这是令他最不耻的。以至于他能把他母亲的死亡和这件本毫无关系的事情联系起来,恨了他的父亲十几年。

年幼的他七岁半,自从赵德柱再婚后,她没有在跟家里住过,在他看来,那就是玷污母亲。

离家出走,赵得柱,找不到他,自然也就没办法拿他出气。他在超市里偷东西被逮住了,往死里打,雨夜睡在马路边,饿时和流浪狗抢食物,这一切都是证明,他不是个好人的开始。

后来他大了些,即使发育不良,看上去很瘦,但他的体型的优势,让他在小学生中混得风生水起。

一起去威胁人家孩子,动不动收个保护费什么的。多少人看着他这种吴可秀要的行为,已经为他的人生判了死刑。他人不以为然,这样有什么不好?

人生最坏的结果就是死亡是每一个人都必须要面对的。当你所承受的一切超过于死亡,才会发现死亡就是一种救赎。

所以死亡没有什么可怕的,死亡是很美丽的,可以永远地逃离时间的控制,再不被世俗所限制。

这种消极的思想是一年前结束的。

晚上八点多了,秋天,天还不是很黑,她被几个小混混堵在了巷子尽头。他过来了,本意不是想来个英雄救美,而是去顺便蹭一点“保护费”。

可蓦地,他走过去,其他几个人看了看,他便跑开了。他虽是感到很莫名其妙,不过很快就转头看向了角落里或者书包的她。

“我救了你”,他看着她。

“嗯嗯,我给你钱,你别打我。”她慌忙的掏出钱包递给他。

他没在说什么,掏出钱包里的135元钱,顺便瞅了瞅他的身份证。拿着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巷子,剩下了黑暗和她。这是他第一次遇到了那个女孩儿的时候。

第二天,他偷了一个钱包,被几个人围在街头打,她看到了他的狼狈。将自己身上的所有钱都给了他。而赵飞可没有那种感恩之心,这钱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推开了来自她的好心,带着脸上的伤消失在人海里。

后来很多次她好似在那街头,刻意等着他的路过,面对这种关心,他错不及防,让一味地他想要逃离。

她就像是突然出现在他生活里的一缕光,那么真实,又那么遥不可及。那他觉得他的世界本来就是黑暗的,没必要再拉一个人进来。而且还是那么干净的一个人,她应该存在于一个充满阳光的世界。而不是继续和他这样一个肮脏的人在一起。

尽管他这样想着,也在尽量管住自己,不要去搭理她,可她却像是一个智障一样,拼命闯进他的世界,说还是骂,都不起个毛用,反倒是他开始关心她。

这样的关系维持了一年多吧,他忍不住了,他开始害怕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她,他要变好。

因为这个,他踏进了那个十几年不曾回去的家,赵得柱看他一身脏兮兮的进门,先愣了一下,然后便起身看着他。

“说吧,祖宗,您又犯什么事儿了?”对于赵德柱而言,这才正常。反倒是舒梅拍了他一巴掌。

“孩子回来,有什么事儿,你不能跟他好好说?”连忙到赵飞跟前。“先过去坐沙发上,要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赵飞不领情道:“少他妈装你的老好人,我跟赵得柱说话,你别插嘴。”赵得柱气的就差给他直接扇过去一个嘴巴子。

“她不是你妈?好歹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跟她说话的?”

赵飞撇了他一眼:“赵得住我要上学。”

这老赵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立马板起了脸。

“您是又唱哪出啊?你不如直接说你的目的,我给您办,好吗?你是我爸。”

“别废话,我知道你能办到。我不管,市阳一中,其他的,我不去。”

赵飞知道,赵德柱觉得亏欠他的,肯定只要想办法他就进了。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一出是一出。美得你,那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你说什么,私立的,职高的,我能有钱给你杂进去,那公立的学校我怎么给你闹。”

“那我不管,我要直升高二,你要是给我弄进去,我以后绝对不给你闯祸。你不给我弄,以后你没儿子,我没爸。”他说着,转身就要出去了。

赵得柱气的握着拳头咯吱作响,还得努力的平静下来,和他好好谈。

最后父子俩终于协定好了,赵飞回家住,就可以去上学。

他觉得他为了方宁牺牲的太多了,18岁这年,是他命运改变的这年。

尽管他在最差的班里,周围也全都是讽刺和嘲笑,这都没关系。他又不在乎这些,只要不妨碍到她,他哪里会在意他们说的那些话呢?

曾经那个无恶不作的不良少年,就这样莫名其妙走上了人生的正轨。

他每天最开心的就是见到方宁,那个生在阳光里的人。高中毕业了,他去了大专,方宁离开了市阳,去了外省的一所重点大学。一整个暑假,他们都在一起。那是十几年来,他人生里最正常的一段时光,她喜欢他,这他是知道的,在最后的清晨,他送她到了机场。

方宁表白,他接受了。一个浑身寒冷的人,也值得被爱。

大学里那短短四年过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仅有寒假和暑假,而对于他,也接受了那个继母。所有的事情他都知道,他知道他对于舒梅有所偏见,只是因为他代替了母亲在父亲心里的位置,仅此而已。他不恨她。也不是那么恨他的父亲,他只是觉得命运不公,觉得愧对他的母亲,为他的母亲感到遗憾和悲哀。

他们毕业后的第一年便领的结婚证,第二年举行了婚礼。那个带给他所有阳光的女孩子,此时此刻,就在他的对面,披着婚纱,是他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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