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行程结束之后,贺峻霖匆匆褪下品牌方提供的高定西装,沉沉舒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些每一天都格外有意义的鲜活日子离他渐渐远去了,赶不完的行程和看不完的眼色渐渐填满他的生活。
少年终究会长大,没有人永远是个孩子。
他还没来得及摘下品牌方的饰品——反正送给他的也不用还,就匆匆扣上鸭舌帽,披上风衣往公司外走。
后面经纪人远远地喊了他一声,问他去哪。
贺峻霖“散散心。”
(头像源自堆糖 躲进晚风)
他随便地答。
贺峻霖从公司的偏门走的,顺着路随便搭了辆出租。
几年前,私生挤满公司正门,饶是身材魁梧的保安也招架不住。
那时候他还是个少年,文文弱弱的只能靠挤,挤出公司回家。
偏偏那天私生饭太猖獗,不知道是谁和谁因为拍图问题发生了冲突,开始是刺耳的语言,后来竟然扭打起来。
人群攘攘,他不知道被谁重重推了一下,失重摔倒时,有人重重碾上他的腿。
——于是他再也跳不了舞了。
当时他的消息闹得轰轰烈烈,那天猖獗的私生饭一个都没跑了,全被控告蹲了监狱。
公司狠心花了大价钱,多雇了二十多个身强体壮的保安安排在公司各个门。
然后,他停止全部通告不参与团体活动,安心休养的消息由公司放出。
的确,跳不了舞的舞担,在一个唱跳偶像团,也没有什么价值。
贺峻霖“但日子不能一直荒废下去。”
贺峻霖“我不能一直是个废人。”
后来重新回到大众视野的第一个采访,他弯起嘴角,对着镜头那么说。
他找公司商量,转去影视部。从小网剧的男三男四,一路摸爬滚打,才有幸登上电影荧幕。
但贺峻霖很累。
累了,他就想一个人待着,随便去哪都行,只要他一个人。
于是在江边,他一个人坐着,吹着晚风。
他抬头,看见圆圆的月亮,莹白色的好漂亮。
今天是中秋来着。他忽然想起来日子,盘算着已经有多久没回过家。
他看手机的时间已经太晚,过不了几个小时天边就会升起太阳。
这时候父母都该睡了。
贺峻霖“算了,有空再打电话吧。”
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贺峻霖望着平静的江面,沉沉地叹了口气。
太多身不由己了。
这时,一道清爽得如夏日气泡水的声音响起,打破寂静的夜晚。
常惜君“年纪轻轻叹什么气诶?”
(皮相文星伊 头像源自堆糖 懒得伤春悲秋)
贺峻霖随着声音看过去。女孩儿同样扣着鸭舌帽,天色太晚他看不清面容。
常惜君靠着贺峻霖坐下,旋开手中的橙色美年达,递给贺峻霖。
他年轻又长得秀气漂亮,自家粉丝还是女友粉得多,天天和哪个女的靠得近些都会有粉丝不乐意。
贺峻霖哪里和哪个女生挨得那么近,更何况陌生人给的东西,小孩儿都知道不要。
于是坐远了些,警惕地摇摇头。
常惜君遗憾地收回美年达,然后自己喝了好大一口。
甜甜的汽水带着橙子的果香,她很喜欢。
常惜君“真见外啊,不过见外是好事。”
常惜君咂咂嘴,很满意汽水的味道。
常惜君“中秋节不回家,一个人在外面不冷吗?”
眼前莫名其妙的女孩子说话一股子北方人的腔调,身为南方人的贺峻霖忽然想起好久以前的那群少年。
他们里面也有北方人。
于是贺峻霖莫名放下几丝警惕,静默了一会儿。
就当常惜君以为贺峻霖是个哑巴的时候,贺峻霖忽然摘下口罩,趁着月光,露出一张过分好看的脸。
贺峻霖“有工作,回不了家。”
常惜君一愣,莫名觉得眼前人有点熟悉,不知道从哪见过。
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就索性不想。月光照耀之下,贺峻霖眼角几颗碎钻闪闪发光,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又亮又美。
比月亮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