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罕见地放一个预警:画吹快跑。)
“喔,这样啊,”我作思考状,“所以只有得到艺术上的灵感您才会满意吗?话说回来,什么是真正的艺术也只有您自己知道。”
“是的,这很正确。”艾格伸出手,“失礼了,能把调色盘还给我了吗?”
这一点都不正确,因为以我的了解艾格不会在别人口中寻找灵感。如果在一开始他就已经为所有人打好了“不懂艺术”的标签,那么无论是赞扬、批评还是利诱将悉数无效,他的清高为他设置了几乎无解的逻辑死结。
但也只是“几乎”而已。
“不,其实我觉得它现在并不重要。”
“什么?”
我没有回答艾格的疑问。调色盘掉落在地时发出不大的声响,侧边着地滚了半圈后将颜料全数扣在了地毯上。与此同时我单手揪住艾格的领子将他提起来按到墙上去,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刹那将手向上移了移,充满威胁意味地抵住了他的喉咙。
利诱确实无效,但威逼可以。
实际上我猜想同样是牵制位他的力气应该不比我小多少,但近二十年的贵族生活此刻显露了作用(我再次在心里夸自己一声天才),艾格第一反应不是挣扎而是伸右手试图拉开我,被我扣住手腕同样按在墙上。紧接着我曲起食指指节顶在他的喉结下方往下按,虽然不会出事但绝对不好受。
“它们现在并不重要——无论是你的调色盘还是艺术,瓦尔登少爷。”我用我能做出的最淡(欠)定(揍)的表情说。
“什么?”艾格又问了一遍,这次他平静的表情已经龟裂。
“调色盘和我们聊的东西无关,”我彬彬有礼地指出,“我想要的是您暂时离开这里,这与您的艺术并不冲突。”
艾格没有回话,但他的神态确切无疑地表现出了“我凭什么听你的”。
“啊,因为现在的情形比较麻烦,”我自顾自地说,“您的艺术大概没办法让我把手从您的脖子上放下来。”
他发出一声嗤笑。
“我认为关于艺术的讨论可以到此为止,孟小姐。”
“不不不,现在还不能`为止’”,我尽全力保证自己不笑出来,“我一直很好奇,因为物质而得到的自尊心让您看不起物质,这算什么?”
艾格像被捅了一刀似的猛地睁大了眼睛,我感觉人只有在刑场上或者发现面前有鬼时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再或者,被戳到自己都没想到的痛点。
“你怎么…这又有什么关系?”看样子他很想挣脱我的手给我一拳,我不得不在他的喉咙又加了些力强迫他冷静下来,“艺术…你以为……”
他眼中闪出疯子一般的狂热和蔑视,而我只差一点点就要笑出声来。
“那您眼中艺术的美是指什么?举个例子,红色的美?”我开始毫无心理负担地制造恐怖,“一个中年男子,后背插着裁信刀,血流了一地吗?”
没有回应。
我再凑近一点,声音压低,作若有所思状:“似乎确实很艺术啊……但您以为这样就是领悟了红色与死亡吗?对了,您见过一个人的脑袋被炸掉一半,眼珠可能滚到了您的脚底下,动物在啃他腐烂的肠子吗?或者麻风病患者?鼠王——尾巴结在一起的,皮肉连接处已经溃烂,里面还有苍蝇幼虫在活动的老鼠?它们所意味的死亡艺术…太独特了吧。”
这已经算是恐吓了(我这辈子从没这么开心过,真是谢谢艾格的设计者给他设定了害怕老鼠),我甚至已经脑补出了身后系统那惊恐的表情。
“这些——还有我的艺术——都与你无关。”艾格挤出一句。
“不,挺有关的,至少一部分有关。”我笑得更和蔼了,“您认为卖颜料的小贩能看懂星月夜吗?钢琴工分得清贝多芬和巴赫的乐曲?如果您拿着您的画去让厨子评价,得到的当然是赞美——只是因为您是瓦尔登家的少爷,浮夸且无用,这样的庸俗行为似乎很应该谴责,是不是?”
顿了顿,我盯着他瞪着我的蓝色瞳仁,十分认真地说出了这场长达十分钟的忽悠中最阴阳怪气的一句话:
“但是,如果没有他的话,你能保证把鸡蛋煎熟而不烫到自己的手吗,瓦尔登少爷?”
太好笑了,真的,虽然我知道有机会的话艾格一定很乐意亲手捅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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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我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叫艾格迫害基地【陷入沉思】
作者8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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