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众人心想，这脚印总不可能是莫玄羽自己踹的，加上莫子渊平日里就风风火火有些跋扈气，还能是谁干的好事。再怎么说也是莫家的血亲，莫家对他也太狠了，当初刚回来时分明还没疯的这么厉害，八成是被这家人越逼越疯的。不管怎么说，有热闹看就行了，这热闹真是比仙门使者还好看！

莫夫人看着一群聚在门口的吃瓜群众，又看着躺在地上的魏无羡，脸色不是很好。这莫子渊分明是有备而来，脑子清醒得很，存心要叫他们丢这个人！现在她看出来了，她火上心头，抛去了先前还有一点儿“礼”，朝着魏无羡语气笃定地叫道：“你今天是存心来这里闹事的，是不是！”

魏无羡抬头看着她，瞪着一双眼，茫然地说：“他偷抢我的东西，我来讨回，这也叫闹事吗？”

莫夫人一口恶气卡在喉中，瞪着魏无羡，面色微红，想辩解些什么但又碍于那么多双眼睛在看，只得强行圆场：“什么偷，什么抢？说得这样难听，自家人和自家人，不过是借来看看罢了。阿渊是你的弟弟，拿你几样东西又怎么了？为人兄长，难道连点小器小件都舍不得？又不是不还你。”

蓝家少年们面面相觑林墨轩强忍笑意，偷偷瞄了眼蓝景仪，正巧蓝景仪也望向她，于是林墨轩向他眨了眨眼，蓝景仪便向她投了个极其灿烂的笑脸，林墨轩则不动声色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这一切都刚好被蓝思追瞧见了，他眉眼微微染上了些许笑意。魏无羡想，这种从小在仙门世家长大的公子，耳濡目染的皆是风花雪月，多半是从未没见过这种闹剧，更没听过这等高见，于是他心中狂笑，向着莫子渊伸手道：“那还吧。”

莫子渊当然还不出来，早扔的扔、拆的拆了，就算还的出来，也不甘心还。他脸色铁青地叫了一声：“……阿娘！”用眼色冲她发威：你就让他这样欺辱我？

莫夫人狠狠地瞪他一眼，要他别把场面搅得越发难看。谁知，魏无羡又道：“他不光不该偷我的东西，更不该夜半三更去偷。谁不知道，本公子可是喜欢男人的，他不知道害臊，我还知道瓜田李下呢！”

莫夫人倒吸一口冷气，向着他大声道：“在乡亲父老面前说什么话！真是不要脸，阿渊可是你表弟！”她旁边的莫子渊附和般地胡乱点了下头，说道：“就是！”

论起撒野，魏无羡乃是一把好手。从前撒也要撒得顾及家教身份，可如今反正他是个疯子，还要什么脸，直接撒泼便是了，怎么痛快怎么来。他梗着脖子理直气壮道：“他明知道自己是我表弟还不避嫌，究竟是谁更不要脸？！你自己不要就算了，可别坏我清白啊！我还要找个好男人的！”林墨轩差点儿笑出声，收到了蓝思追的眼神一枚。

莫子渊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叫一声，抡起椅子就向着魏无羡砸。魏无羡见他终于炸了，一骨碌爬起来就躲，那椅子砸到地面散了架。东堂三层外三层围着的吃瓜群众原本都在幸灾乐祸今遭莫家丢人丢大了，但看到莫子渊开始向莫玄羽砸椅子，全都作鸟兽散。魏无羡便再一次趁机向林墨轩身后躲去，嚷嚷道：“都看见了吧？看见了吧？偷东西的还打人，丧尽天良啦！”蓝景仪见此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莫子渊气的跳脚，欲冲到林墨轩面前将她推开并扑打魏无羡。蓝思追忙拦下了他，道：“小公子有话好说。”蓝景仪补了句：“莫要伤到了姑娘家。”

莫夫人见这些少年有意要护这疯子，心中忌惮，勉强笑道：“这个是我妹子的儿子，这儿有些不好使。”她指了指自己的脑门，“莫家庄人人都知道他是个疯子，常说些怪话，不能当真的。仙师千万……”话音未落，魏无羡从林墨轩背后探出个头来，瞪眼道：“谁说我的话不能当真？谁今后再偷我的东西一下试试，偷一次我砍他一只手！”林墨轩在心中默默鼓掌：老祖威武！

莫子渊原本被他父亲按住了，一听又要发作。魏无羡立马如游鱼般地蹿了出去。蓝思追忙挡在门口，转移话题，满脸严肃地说起正事：“那今晚便借贵府西院一用。先前我所说的请千万记住，傍晚以后，紧闭门户，不要再出来走动，更不要靠近那间院子。”林墨轩默默的补上一句：“也不要去碰院子那儿的东西。”然后似是无意般地看向莫子渊。

莫夫人气得发抖，道：“是，是，有劳，有劳……”莫子渊不可置信道：“妈！那疯子在人前这样污蔑我，就这么算了？！你说过的，你说他不过就是个……”

莫夫人喝道：“闭嘴。有什么话不能回去再说！”

莫子渊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丢过这样的脸，还被母亲骂了几句，满心愤恨，暗想：“这疯子今晚死定了！”（这孩子定是没注意到墨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