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章 第十幕 用船撞过去吧（下）

第二篇章 第十幕 用船撞过去吧（下）

【黑暗丰收的异生之子，愚昧献给墨绿色沙暴中的鲜活羊群，当护盾被替换以硕果，硕果之子紧握侵袭的盾与砍刀，万人祭拜，万国来朝，小小世界的愚痴王者，昏君的权能催促着国家的灭亡，恭迎丰穰的破坏神，让蝼蚁般的食物也能感恩戴德，多产且消亡者，年幼第四神的预备人，莎布·尼古拉斯·Y·巴卓厄斯·落坦！】

——《巴卓厄斯召唤术·咒术篇》

就像为了回应奇迹本身这一事物而生一般，在佐恩的人间体，王继龙陷入到恐惧的迷茫当中之时，那个光之巨人又一次的出现了。拦在巴卓厄斯的必经之处，他直面着那即将袭来的浑浊的黄绿风暴，他居然显得出奇地放松。

那是一种看起来就不是通常格斗的架势：就那样无力地站着，仿佛是被刚刚抽出了骨头一般，若不是那一身强度远超于地球任何一种材料的皮肤与铠甲，我们甚至感觉不到任何东西能作为这一庞大躯体的支撑物。此刻他只是一瓶人型的水，只是一团有形态的液体——然而液体怎么可能被形体所束缚呢？

这团被束缚住身形的“水”，正仔细调整着自己的身形。浑身主动脱力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最无力的事物，往往只需要最小的诱因，即刻爆发而出，势不可当。

下一刻，黄绿色的滚滚沙尘瞬间将他吞没，在这茫茫的天地当中，五十余米的他也成了渺小一粒沙尘。只是这颗沙尘不动如山，其他的沙尘从山边叫嚣着略过，发出刺耳的戏谑声音穿行着，一边洒下自己的碎屑——它们大概已经不能算是二氧化硅所组成的晶体状颗粒了。绿色的颗粒蠕动，倘若仔细观察，它们的表面似乎长出了人类一般的面孔，眼珠下陷，扭曲且低吼着，发出无比混乱的音节，一如它们的制造者一般的盲目愚痴。

已经是时候了嘛？

庞大的身躯瞬间以内八的姿势下沉，双臂因保持在原地而高高举起，十指尽可能地向外张开，在膝盖即将触及地面的瞬间，庞大的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脚下的大地爆裂开来，发出震天撼地的声响，身后的气流追随着他无形的身影，撕扯着黄沙，在他的背后炸开一条嘶吼的通路！

轰！！

沙暴龙卷的背面被从内部绽开出来一个大洞，从前方突入的黄沙阵线跟着从后面的空洞中喷涌而出。是耐恩！还是刚才十指绽开的姿势，只不过现在他几乎是全身浮空，左肩前顶，被顶着的那个什物正式那绿色的一团不可名状——巴卓厄斯！右脚抵地，力道瞬间从大地由脚尖传递到腰部，牵动着整条左臂，将绿色的那一团顶飞，重重地摔了出去！沙暴组成的龙卷，在一瞬间轰然垮塌，沙尘倏然爆散不见，绽开背后刺眼的强光！

太阳，这座城市久别的宠儿，好久不见！

耐恩在满是沙的地面上站定了，轻轻拂去身上散随的黄绿色沙尘。身为一名战士，他并没有什么洁癖的奇怪习惯。刚刚在沙尘当中他就发现了，当自己的左肩抵住巴卓厄斯的躯体时，巴卓厄斯似乎也在慢慢地吞噬着他身上的铠甲，那毫无任何锋利固体的柔软身体表面，居然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犹如用电量充足的电锯触碰到最普通躯体时的感觉——噬咬，撕裂，扭转，破碎，全部集中在不足十平方米的接触面上，万蚁噬心！

因此，本应该连接冲撞后的招式从背摔变为了直接撞开。他有一种预感，刚才若是不放开攻击的左臂，那绿色凝胶一般的东西很可能直接咬穿防御层，直接腐蚀本体。到时候可就再也来不及了。

一方倒下，一方直立，但战斗仍在继续——就像刚刚来到不远处的那一位一般。步子与身形一样地飘飘悠悠，一如在他身后拼命追赶的一群疯魔一般的行尸走肉。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继龙你怎么会不愿意战斗——你明明是很期待这种强大的光之力量的啊...啊啊......】，耐恩在精神空间里急促地踱着步，他以前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尽管他是第一次找一个人间体附身，但他还是在他的那些哥哥那里听说过不少这方面的事情的。

人间体形色各异，但大多还是很愿意用这份力量来守护一方净土，无论是喜欢借力量的前辈还是喜欢切换形态的前辈，还有少部分操纵怪兽的前辈和使用武器的前辈，他们的力量总是会被充分地利用，甚至远超原本的力量（某个因人间体不愿意变身导致身高不足10米的前辈除外）。但这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恐惧？

因为抗拒？

因为能力的弱小？

亦或是因为什么不可抗力？

回答我！

我可是你的搭档，你的好友！你在困难之时烦闷，我便有理由侧耳倾听！

来吧！说出你的困难！没有什么大不了！

王继龙没有回答他，只是那样的默默奔跑着。泽塔升华器死死地握在手里，三个徽章嵌合在凹槽当中，微微的颤抖着，黯淡无光。现在的他们已经跑到了城郊，算是把这群疯狂者尽可能地引出去，以

是在战斗中在这个宇宙中彻底消亡，还是以一副愚昧之躯苟活在这痴愚的长梦当中？

如是告诉他的，是那一道黄绿色的风——以及他内心来自基因层面的无比澄澈，澄澈且极致的恐惧！

我们会是一群毫无价值的食物吧？就像吸血鬼被吊到路灯之前抽尽民脂民膏直至最后最后一滴血液消失后还要吞噬掉那些早已死去的魂灵一般，【在那永恒长眠的并非亡者，在那诡异的万古当中，即使是死者亦会再次消失】。

就算死亡，也只能为他们添加更多的价值。

我，真的值得用性命来守护这种世界吗......

我只有三分钟啊......真的能用这份微薄来守护世界的明天吗......

他看到了那擎天的沙墙，轰然倒塌，如同吞噬天穹的巨浪一般直涌过来！

是谁...你要来接我了吗？你在说些什么？

是地狱，还是天堂？从那深处的更深处，为何要发出晦涩难懂的低语？

【继龙，变身——快变身啊！不这样的话，你会死的！！不要犹豫了啊——难道简简单单就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了吗？快振作起来！！】佐恩真是太后悔自己当初为何不去拿一点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了，他这个傻搭档，谁成想会毫无抵抗就要献上自己的生命。

是因为那绿色的沙尘嘛？佐恩不清楚，他并没有那些探知扫描的技能，也没有那些净化方面的技能——高斯前辈的徽章倒是有，但这也要王继龙放进泽塔升华器才能生效啊！

话说，前辈们的战斗也有这么艰难吗——不断进化的究极高次元怪兽，控制沙尘的超级古神。感觉这些怪兽一对一根本打不过——不如说一对多也未必打得过啊！

【发动，净空领域！】

那沙的巨浪居然一瞬间垂直下落，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成堆的沙倾泻而下，直冲到王继龙的身后，将其大半条腿埋了进去，他也因强劲的冲击而一下子猛地坐在了刚刚形成的沙堆之上，精神恍惚不已。若不是王继龙提前下意识防御，恐怕直接被埋在下面的就是他本人了吧？！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这么强烈的冲击，让王继龙一下子从混沌当中清醒过来！

毋庸置疑地，那个敢于独自驾驶战机击落卡欧斯博伽茹的王继龙，回来了！

“我......究竟是......”王继龙拼命地紧闭双眼，来回摇动着头颅试图使自己尽可能地清醒，“我究竟是干了些什么啊......”刚才的记忆一股脑涌进他的

【没事没事，刚才你只是被巴卓厄斯的毒素感染了——变身吧！用高斯前辈的徽章，能拯救他们的只有你了！】佐恩指着背后渐渐追来的疯狂人群催促着王继龙道。

“不能再等了——我们变身！”王继龙将腿从沙堆当中拔出来，脱下外侧有些腐蚀迹象的防化服，拿起泽塔升华器，取出之前的三枚徽章，打开了腰间的徽章盒塞了进去，复取出来三枚。他按动了泽塔升华器上的按钮，一道蓝色的空间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毫不犹豫，大步踏了进去。

【佐恩的人间体，终于下定决心了么......】巴卓厄斯尚未起身，看来刚才的冲击对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耐恩抱架右前手，转过头来看着那一片刚刚出现的，带着满满决心的光芒。

“无垢圣域，净化之光！”

“高斯前辈！银河前辈！维克特利前辈！”装徽章的流程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地拖沓。

【奥特曼高斯（莫斯），奥特曼银河，奥特曼维克特利。】随着泽塔升华器上蓝色圆盘转动，三名奥特战士的名称被翻译为地球语的中文，一一被朗读出来。

【跟着我喊出来吧——超越羁绊，领域展开！ZONE——CRASH！】这次的变身语明显与之前不同。

“ZONE——CRASH！”

【佐恩奥特曼，西格玛净土！】泽塔升华器准确地叫出了这一新生英雄的真名。

或战死，或留名，就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