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别担心,这几日我加重了他们药里面的剂量,不出五日,父亲母亲就不用我们再操心了。”说到这里,魏彼心情甚好,举杯又饮了一杯酒。
“不,我不是担心这个。而是逗逗和跳跳,他们二人见多识广,且足智多谋。今早看来,他们似乎已经发现了些什么,若不尽快解决,这两人恐怕才是我们兄弟二人的克星。”魏瞻缓缓坐了下来,面容严肃。
哥哥的话倒是点醒了还在欣喜中的魏彼,他沉吟片刻后道:“这二人确实不简单,若不能平平安安将这两尊大佛送走,那就只能请佛归西。”
兄弟俩定了主意,草草用了餐后就赶往家中。
刚进府中,魏彼看到跳逗二人正从屋中走出来。
“跳跳,逗逗,两位这是要去哪里啊?”魏彼笑着迎向两人问道。
“还未曾想到去哪,只是在屋子里待久了,想出来逛逛。”跳跳摇着折扇,悠闲道。
“总待在屋子里确实气闷,出去逛逛也好。阳城虽说不如京都,但一些特色小吃也颇有风味。”知道逗逗喜爱吃食,魏瞻开始介绍道。
“确实,早间才去吃了酱香鸡腿,味道确实不错。”跳跳眼珠一转,接着说道:“说起来,我们顺道还听闻了一些两位公子的风流韵事呢!”
“哦?竟有此事?”魏瞻看起来似是十分惊讶。
“两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听闻城中不少闺阁女子都倾慕公子。”跳跳双眼含笑,打趣道。
“那些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一个人逍遥自在岂不快活?”一边的魏彼听了皱眉道。
“那倒也是,两位公子风华正茂,哪怕再过十年,又何愁没有佳人入怀。”跳跳把话说得轻佻,倒是有了几分纨绔子弟的模样。
“好好地说这些做什么?”说着,魏彼几步走到院中的兵器架旁又道:“早就听闻青光剑主雨花剑主剑法卓然,从前便想较量一番,只可惜没有机会。前几日见两位看到院中兵器也是手痒,只逗逗身有抱恙。现如今正是天赐的好时机,不知两位可否与我们兄弟俩比试比试?”
“倒也不错,出门远游至今,都没有拿过剑,练练也是无妨。逗逗,你以下如何?”收了折扇,跳跳看向一旁的逗逗。
“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两人对视一眼,逗逗回答道。
兄弟二人在兵器架上选了一把快刀和一杆长枪,跳跳和逗逗选的是熟悉的长剑。
随着一声清咤,四人之间的切磋开始了。一阵刀光剑影后,兵器相触之声叮当不觉。
魏瞻一杆长枪舞得如同游龙,一个虚招晃过,直刺跳跳左肩。跳跳闪身避过,身侧魏彼长刀如灵蛇,顺着身侧游了过来。逗逗足尖轻点,闪身跃到跳跳身边,长剑一挑,魏彼的长刀被内力荡开,紧接着魏瞻的长枪又贴着地面横扫过来。
跳逗二人被两兄弟包围在中间,竟有些处处受制之态。
看着跳逗似有不敌,魏彼不由心中鄙夷:“哼,名震江湖的七剑也不过如此。”
正当魏彼和哥哥使了个眼色,准备再攻的时候,背靠着背的跳逗两人,忽而同时侧目,眸光交汇,剑招突变。窝在两人手中的长剑仿佛活了一遍,闪电一般刺向兄弟两人,剑刃寒光逼人,剑招强劲,硬生生地将兄弟二人逼退数步。
魏彼还要再上,魏瞻此时却收了招式,抱拳拱手道:“是我兄弟二人输了,两位剑法精湛,在下心服口服。”
“哥!”魏彼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魏瞻拦下:“都多大人了,还这么鲁莽。”
“魏兄谬赞了,两位武功十分了得,我和逗逗也是心生佩服。”跳跳收了剑,拱手笑道。
四人之间虽说还有说有笑,可内里已是暗潮汹涌。
“大哥,方才你怎么不让我继续和他们打下去?”一回到房间,魏彼略带不满的朝魏瞻抱怨道。
“不可,且不说我们的功夫确实不及他们,就算打得过,也不应当如此明目张胆。”魏瞻坐在桌边,沉吟道。
“你的意思是?跳跳和逗逗已经知道了父亲母亲的事?”虽然有些莽撞,但魏彼并不愚笨。
“跳跳方才言及我两的婚姻之事,看似是打趣,实则是试探。我两的事,他们多半是知道了。”虽说逗逗可以诊出魏大侠的真实病症,但心思缜密的跳跳却更让魏瞻忌惮。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先下手为强,省得夜长梦多。”魏彼朝魏瞻做了一个“击杀”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可七剑向来感情深厚,若是雨花剑主青光剑主折在了魏家,难保其余五位不会上门讨个说法。七剑是出了名的护短,长虹剑主更是个难缠的角色,到那时,我们就再没退路了。”想到跳逗二人身后的关系,魏瞻有些犯难。
“不,哥,如今我们动手还有一搏的机会。若是等父亲母亲过世,这两人出了府,那才是再无退路。”比起哥哥的思虑良多,魏彼却是十分果决,但很快又道:“倒是父亲母亲那边……”
“午饭过后,我已经让人给他们送了新的汤药,想必神医开的药方,药效也非寻常药物,父亲母亲身体虚弱,一时间承受不住,也是有可能的。”兄弟二人心意相通,魏彼刚刚说出忧心之事,魏瞻已然解决了此事。
“什么!大哥!你不应该插手此事!”听了魏瞻的话,魏彼大吃一惊。
在他的印象之中,比起内心肮脏龌龊的自己,哥哥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哪怕当初二人之事,也是自己一意孤行,恳求所得。哥哥原先也是不愿,但耐不住自己以残害自身为注,才逼得哥哥点头同意。
对待父母,哥哥虽然也没有太多情义,却也一直是个尽心侍奉的好儿子。父亲母亲生病之初,也是哥哥去医馆请了大夫来医治。哥哥从来都如清风霁月一般,让自己为之倾慕。
之前那两个嫁入府中的贱人,也是自己一手策划弄死的。一直到昨日,哥哥的手还是干干净净的,却不想现如今,还是因为自己染上了鲜血。
看魏彼自责得红了眼眶,身体颤抖,魏瞻轻轻握上他的手:“傻孩子,我们兄弟向来荣辱与共,你做和我做又有什么区别?只是你瞒得我好苦,若不是你瞒着我这许多事情,我又怎么会把跳跳逗逗两人带到家里。”
只是这些话,如今说来,都已经迟了。
“哥哥,等今晚的事情了了,我们就找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隐居吧!”魏彼反握住哥哥的手,看着哥哥低声说道。
“好。”魏瞻叹息一声,看着眼前的弟弟,露出一丝笑容。
日头渐渐西下,魏氏兄弟原本打算借着晚上用膳的时候在酒水中下毒,将家中的两尊大佛就此送走。可却没有想到,逗逗推说风寒复发,跳跳陪同照顾,两人并未出来用膳。
而此时,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逗逗却出现在了魏大侠和魏夫人的房中。
“果然如你所料,两人都没有气息!”将探在魏大侠鼻翼下的手指抽回,逗逗回头对跳跳说道。
“呵,这两兄弟下手可真快!”跳跳因在午后看到管家向魏大侠和魏夫人房中送药,原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得知是魏瞻嘱咐,但到了房中后左思右想,不太对劲,便拉着逗逗谎称病症,实则到这里查看。
“这么说来,今晚管家来请的答谢晚膳,说不定就是场‘鸿门宴’。”两人与魏氏兄弟切磋后离开魏府又逛了一会,等到回到府中就被管家告知魏氏兄弟备了丰厚的晚膳答谢逗逗和跳跳为父母诊治。
“原先还以为此时魏瞻能脱得了嫌疑,如今看来,兄弟俩倒是一条心。此次一记不成,定还有后招。”说到此处,跳跳突然灵光一闪,快速说道:“逗逗,我们快回去!说不定还能赶得上一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