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道歉

一个月后。

实习医生着急地跑向池清，池清头也不抬，继续查看病人的情况。

“池医生，张小玲她不愿意出院，她说她一定要见了你之后才出院。”

池清向病人微笑，转身走出病房，恢复原来的面无表情：“多住一天，住院费就多缴一天，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总会走的。”

可池清没想到的是，张小玲会亲自来找她，她在医院餐厅喝着咖啡，看着刘章给她发来的微信，说他待会要来，突然就感受到旁边冒出了一个人。

张小玲坐在轮椅上，朝池清投去善意的微笑。

池清像对待陌生人一样，回以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站起身打算离开，张小玲立即叫住她：“池清。”

张小玲这一叫，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池清的名字一出，还是引起了附近的人的注意，池清也自然停了下来，但是她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盯着张小玲，她想看看对方想干嘛。

“我想为我的年少无知向你道歉，对不起，以前的事，是我错了。”张小玲诚恳地弯下腰。

池清想起了刘章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她说：“你的道歉我接受，这下子你的良心舒坦了吧？但是不原谅你是我的事，你不用在意。”

“你不原谅我没关系，明天我们有个高中同学聚会，你要不要来参加？”张小玲将轮椅往前，满怀期待地问道。

池清摇了摇头：“恶人聚会吗？我还想上天堂，下地狱的事我不干。”

池清把喝完的纸杯放到张小玲手上，张小玲不知为何，自然而然就接住了，她轻声低语：“物以类聚。”

白话，都是垃圾。

张小玲听见了池清的话，愣住了，池清向正在看戏的实习医生招手，实习医生乖巧地走到她身边。

“记得帮张小姐安排出院。”

池清留下这句话便潇洒地走了，尴尬的实习医生向张小玲弯腰：“张小姐，我先送你回病房吧。”

实习医生走到张小玲身后，推着轮椅送她回病房。

刘章煮了一些池清爱吃的菜，还给她准备了一瓶果汁，把饭菜装在饭盒里，然后便开车到医院，从停车场坐电梯到池清诊室的楼层。

到了大厅楼层，几名医护人员进了电梯，无视被他们认为是病人家属的刘章，自顾自地说起池清的八卦。

“医生跟病人道歉的情况我见多了，病人向医生道歉的，我还是头一回见。”

“池医生人还是挺好的，让她不能原谅的人，肯定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吧？”

池医生？刘章不自觉地竖起耳朵认真听。

“听说她们是高中同学，这么多年了，什么怨气不能消啊，我看是池医生太小气。”

刘章向说池清小气的人投去充满怨气的目光，那几个人感受到刘章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刘章不想跟他们待在一块，按下了最近的楼层，提早下了电梯，搭另一趟电梯。

在他等电梯的期间，他看见有几名护士正围着一个病房窃窃私语，他隐约听见了“池医生”三个字，忍不住往前靠，病房里的病人看向门外，几名护士立即散开，只有刘章站在门外。

“刘章？”张小玲认出他。

刘章指着自己：“你认识我？”

张小玲让他进来：“你跟以前的样子一样，没什么变化，你不记得我了？我们是高中同学啊，我还被你教训过呢。”

“居然有这种事。”刘章不好意思地尬笑。

“也怪我那时候不懂事，看池清比较不合群，就带着几个女同学每天欺负她，有一次玩过火，把她搞得头破血流，腿受伤，你正好路过，阻止了我们。”

一段尘封的记忆被刘章记了起来，学生时期的他是侠义性格，经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确实是帮过一个被欺负的女孩，还用自己仅有的医学常识帮她处理伤口过，原来那人是池清。

听了张小玲的话，刘章不满地皱起眉头：“你把霸凌称之为“玩”？你知不知道你那可是犯罪，幸亏我当时经过，不然都不知道你会把池清欺负成什么样。”

张小玲问：“你还记得池清？”

“我们是邻居，也是朋友，希望你出院之后，不要再找她了，她过得很好，不需要你们来扰乱她的生活。”

张小玲一口气堵在胸口，池清和刘章这两个人怎么这么气人。

刘章说完话，回到电梯前等电梯，终于到了池清的诊室，又因为方才的怒气还没消，放下东西的力度重了点。

池清第一次看见脾气好的刘章生气，觉得有点神奇：“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刘老板生气了？要不要我帮你扎他几针？”

“遇到一个晦气的人而已，你快趁热吃吧，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叫走。”刘章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对，连忙挤出笑容，把饭盒打开，递给池清筷子。

池清笑着接过快递，也不多问，坐在那吃得欢乐。

刘章看着吃得香的池清，她早就认出他了吧？所以上次才会问他觉没觉得她眼熟。

“张嘴。”

刘章听话地张嘴，池清把一块肉送到他嘴里。

“我听说人发呆的时候，你让他做什么他都会照做，原来是真的。”池清满意地继续吃。

刘章盯着池清的筷子看，脸色逐渐涨红，这是间接接吻啊……

池清吃得太快噎到了，刘章赶紧把果汁拧开递过去：“你平常吃东西都挺慢的，怎么这回吃那么快？”

池清喝了一大口果汁，缓了一下说：“因为你做的菜好吃嘛，一不小心就吃快了。”

池清吃完之后，刘章拿着饭盒去清洗，还去医院餐厅买了一盒水果给池清做饭后甜品，可没想到他一回来，池清就已经睡着了。

刘章把诊室的灯关了，她一定很累吧。

刘章原本打算走，但看到池清手机屏幕还亮着，于是走过去想帮她关了，一看手机，发现手机上显示的是微博，看来她刚刚还刷了会微博。

而她的用户名让刘章非常熟悉，以至于他一眼就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