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之当真是好狠。一直到云清澜出殡,他都没有放王安歌出来,就怕王安歌为难柳姨娘和样安云。
王安歌也不哭不闹,甚至主动让秋红给她端来了一些吃的。
都说,仇恨能够给人力量,这句话果然不假。就比如她现在一心只想着给母亲复仇。
“小姐,谢国公家的二公子过来了,您要不要见他?”秋红小心翼翼的看着王安歌说道。
谢国公府的夫人和云清澜生前很是要好,两人时常往来,因此两家虽算不上什么世交,但是关系还是很要好的。
谢家有两个公子,大公子谢霖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二公子谢容——学他哥哥温润如玉,不过性格很是跳脱。
谢霖和谢容,与王安歌都算是青梅竹马,因此关系也很好。
“让他进来。”王安歌咬着一块桃花酥,头也不抬。
秋红应了一声出去,不过一会儿,一个穿着白衣,手执一柄扇子,身形长立的少年郎就出现在王安歌面前。虽然作翩翩公子打扮,可是整个人都有种混不吝的气质。
“安歌,你这里有好吃的竟然不叫我。”谢容本来还想稍稍矜持一下,看到王安歌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糕点,顿时破功了。
秋红的手艺是极好的,她担心王安歌吃不饱,使劲的往桌上堆。
“你来看我竟然也不带吃的,还好意思说。”王安歌白了谢容一眼,嘴里没停歇。
谢容拿起一块糕点,放在手中端详了半天,这才轻轻放到嘴里,还啧啧嘴,称赞道:“秋红做的吧,有进步!”
“能得到谢大人的夸赞,还真是不容易。”王安歌好声没好气的说。
谢容去年科考的时候,中了个探花,又因着谢国公的关系,留在京都翰林院混了个闲职,仗着谢国公和谢霖的名头,作威作福。
谢霖可是上上届的科考状元,到了官场一路平步青云,现任户部侍郎,可是无数人都要巴结的对象。
只是谢霖两袖清风,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这个不成器的弟弟。
安歌少有这样蛮不讲理的时候,大多数时候,还是维持着闺阁女子贤良淑德的形象,也就只有和谢容这么熟,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谢容叹了一口气,坐到安歌面前,“今天的事我都看到了,安歌,你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装。”
“你又知道什么?”安歌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糕点往桌上一砸,四散的沫沫仿佛在害怕她突然爆发的脾气。
谢容关上了房门,左右探了探,确定没有人以后,这才说道:“伯母,死得很是蹊跷,你已经知道了对吧。”
安歌听了谢容这句话,顿时像疯了一样,也不顾什么男女大防了,将谢容按在门板上,像要吃人一样。
母亲,母亲!
谢容,他怎么会知道?
“你都知道些什么?”王安歌凶狠的说,就像一头要猎食的野兽。
“……我之前和东厂那群老太监上青楼,听到他们说了几句,说忠靖候府的夫人病得蹊跷,和先皇后去世是的病状几乎一模一样。刚刚又看到一个黑衣人路过你的院子,你突然变得这么不稳定。安歌,你有恨。”谢容动也不敢动,老老实实的交代。
他是纨绔,但是他不蠢。尤其是他了解王安歌,随便动动脑,就猜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安歌有恨,她在疯狂的怨恨,愤恨,仇恨着什么,脑子里时刻绷着一张弦。那是因为她无法接受母亲的去世。
听到谢容这样说,安歌慢慢的松了手,喃喃道:“先皇后?那不是太子的生母吗?”
先皇后生下了太子以后,没过半年就薨了。太子比王安歌还大一岁半,算起来也是陈年旧事了。后来太子又养在李贵妃的名下,借着李贵妃的势力,在朝堂之上如鱼得水。
“没错。关于先皇后的死因不明,我想她和伯母一样,应该是被人谋杀的,而且很可能是慢性中毒,害他们是同一批人。”谢容分析道。
“你可知道,害先皇后的可是何人?”王安歌直勾勾的盯着谢容,只要下一秒谢容能够说出名字,她就敢上门杀人。
谢容被她顶得后背生疼,又见她这个样子,知道情况不妙,于是小心安抚道:“都是一些陈年旧事,我也不知道,恐怕很难查出来。你先冷静一下,我们从长计议。”
“好。”王安歌也知道自己反应过激了,幸好谢容和她关系匪浅,而且不拘小节。
她真的好想知道,谁要害她的母亲。
“而且,目前朝堂局势错综复杂的,伯母的意思也是不要让你卷进去,才会将你的婚事给了五皇子。安歌,如果要给伯母报仇的话,你会面临很多危险的。”谢容担忧的说。
他待安歌,就像待亲妹妹一般。
“谢容,你还不懂我吗?”王安歌说。
你还不懂她吗?在人前,甚至在春绿和秋红面前,她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名门千金,可是她的心里始终有着一团火,她不愿意当和别人知道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她渴望不一样。
如果母亲还在,她还能够继续装下去,让母亲放心,让其他人好好看着。
但是现在她被点燃了,她只想爆炸。
“安歌,不管怎么说,我都会支持你的。”谢容认真的说道,他说这话的时候,也简直不像个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