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辛,此处已是绝境,你插翅难逃,但,如果你能悔过,悬崖勒——”
李隼的话戛然而止,利刃划破皮肤的刺痛袭来,让他微皱眉头,闭上了嘴。
该说不说,安帝能够做出勾结北磐这种事情,就不是个胆小的人。
即使被任如意的剑压在了脖子上,他还能稳住心神劝说其“改过自新”。
就是那态度着实有些自傲了,还长得不好看,李相夷看得都有些手痒。
也难怪让任如意的剑直接抵在他脖子上了,啧啧啧,看看那血迹,可真漂亮!
轻轻扫了眼四处围堵的侍卫和暗处的朱衣卫,任如意神色间满是毫不在意。
既然她今天来了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又何惧这些人的威胁呢?
“李隼,我要你当着群臣,当着史官大臣的面大声说出来——”
“当年昭节皇后到底因何而亡!”
清素只觉得现在就差把瓜子,这戏就看得更舒服了!
这少年帝后夫妻兰因絮果的故事比他们昨天听的那出琴娘怒斩负心人更好看。
听到任如意提起昭节皇后,那安帝李隼的神情都变了,眼神明显心虚不足。
像是清素和李相夷这样武功高强的人自然耳目清明,把那李隼的神色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内心的嗤笑,只觉得这世间的情之一字,果真玄妙的很。
不过嘴里的甜味让李相夷眉眼舒展,微微偏头看过来,正好瞧见清素嘴角讥讽的笑意,舌尖抵了下糖块,将手里仅剩的饴糖塞到清素的手里,顺势握紧了她的手,这才继续看向那边的闹剧,唇角微微轻抿,勾起浅浅的弧度。
在他给自己塞糖的时候,清素就已经感受到了这份细心的温柔,眉眼微垂,眸光微漾,讥讽淡去,只余清浅笑意,反手握住他的手,任由掌心的糖块变暖变软。
楼上的两人温情脉脉,楼下的众人心神巨震,只听得安帝李隼沉默了许久才终于揭开了这时隔五年的真相:“皇后,乃遇火而亡!”
当年安帝说的是皇后为任辛所害,今朝却又说皇后是死于火海。
朝臣都止不住地怀疑议论,就更别说那些只是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了。
他们在怀疑或者议论什么?
自然是怀疑先皇后之死是否有蹊跷,议论于任辛是否只是为了先皇后之死而归。
他们也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导致一国皇后葬身火海。
在宦海浮沉多年,他们只需要听任辛那几句话就知道,先皇后之死绝不简单。
更有甚者,已经猜到圣上恐怕也与先皇后的死有些关系,不然任辛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只是牵扯到皇室秘辛就已经不是他们能够知晓的了。
但是如今这局面,他们就是想退,也没有退路了。
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让任辛放过皇帝,或者希望任辛彻底解决掉安帝。
不然,最后被解决的就只会是他们这些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大臣了。
人心是最难掌握的东西,这众生相也让清素和李相夷看得感叹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