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已深,百花楼的盛宴才刚刚开席。
看着那些赌红了眼的人,有的赢下了破天富贵,更多的是输得倾家荡产。
数着今晚被丢出去的第三十二个衣服都输光的赌徒,只觉得毫无意外。
那人看着就是个运道不好的人,眉间的皱纹极深,可见时常愁眉不解。
这样的人多半是生活不顺,却还拿出全部家财来赌,丝毫不曾考虑后路,最后落得个被扒光丢出百香楼的下场都是人庄家心善,不然非得赌上那条命来。
随手抓了把小珍珠往大堂中养的酒泉丢着玩,李相夷忍不住发出感叹:“欲望若是得不到克制便会促使人不断走向深渊,逐渐变成欲望的傀儡。”
“即使如此,还是有人心存侥幸,明知名利场的危险,却仍旧认为自己会是那个例外,而后坠入欲望为他编织的巨网,落得个敲髓洒膏的下场。”
不过百花楼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进来的,能够进来这里至少钱权名利得有个一二。
这类人都有自己的本事在身,不然怎么能够获得那些东西呢?
所以百花楼也不与人赌命,看着他们输得精光就把人丢出去,没钱别想借贷。
百花楼负责赚钱,但也不是什么钱都赚的,至少他们不放贷不赊账。
只要来玩的人花光了身上的钱财就会被赶出去,就连楼里的女娘也不会给人留面子的,人家陪你聊天说话喝酒吃饭也得拿到点东西才行啊~
这么看来,其实人家百花楼也挺实际的,人家只要钱不要命,更不谈感情。
只要你有钱又守规矩,人家就接待你,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
这也难怪百花楼能够开遍十国,就连北磐都有他们的人呢。
对此,清素只是摸了摸团团毛茸茸的脑袋,给它喂了块切好的苹果。
而后才看了眼李相夷,淡笑道:“不过人若是没了欲望,这辈子便也无趣了些。”
就像是如今的安梧两国,不也是因为无边的欲望才征战不止吗?
荼蘼跟着白残来到的时候,这两位正悠哉的吃喝看戏听曲,没有丝毫赶路的疲惫。
恭恭敬敬的行完礼,荼蘼才说起使团现如今的情况:“宁远舟带了曾经的朱衣卫左使任辛回来给礼王做教习女官,皇后派来的明女官被他们遣送回京了。”
“有了这么出下马威,使团里皇后丹阳王派来的人短时间内都会安安稳稳的。”
清素有些意外的是,“宁远舟亲自带人去把任辛找来的?”
“对礼王他们说任辛是六道堂的女缇骑,面对六道堂的人的时候,又说任辛是褚国不良人,这样两方都骗的操作,很容易就被发现的吧?”
“而且他们六道堂的那几个人又不是傻的,只不过是他们相信宁远舟才没注意到这些,但凡他们多相处些时日,绝对能够发现宁远舟是在骗他们。”
“朱衣卫的前左使,现在这个身份对于他们六道堂的人来说,无疑是诛心吧?”
“毕竟,这次梧国大败,死了那么多的人,朱衣卫在其中发挥的作用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