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易闻此，默默后退了几步。
虽说他说话很有礼，但有同为男人的直觉在，孙易隐约觉得云谦说话另有目的。
“下次吧。”阿璃想了想，她想起昨夜传音符内的内容，决定还是乖乖回去，不要让姐姐们担心的好，“家中有事，暂时不便在外逗留。”
除妖师眼中有失落一闪而过：“好，下次我再带你赏天山美景。”
他面色平和，眼神轻柔，丝毫看不出藏在那张面皮底下的逐渐浓稠的情感。
……
阿璃说走就是真的准备走了。
她本来就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最多去看了舒沅湘一眼，和相熟的打了个招呼。
于是等舒沅湘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在得知自己有修行的天分后，他毅然决然决定踏上这条路。
这一路走来，有多危险他看在眼里，他也不是傻的。
能够自己保命，总比把性命交到别人手里好。
只是家中只有他这一独子，此刻想到要和一堆长辈坦言，他将要走上这条不归路，仍旧有些心虚。
单是觉得被家里养了十几年，愧对舒家这些年的养育罢了。
毕竟他这一修仙，再次回家，便不知年月了。
……
“夭夭姐姐。”小姑娘这会子喊人喊得极为乖巧，颇有几分心虚的意味在。
粉发粉眸的桃花妖摇着绢扇，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阿璃身上，好重的人味儿啊～”
“……”阿璃讪讪一笑，对着桃夭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虚的很。
本就是她偷偷出去，她就不得理。
何况……想到能够轻易牵动她心绪的某人，她下意识觉得，不能告诉桃夭姐姐，她肯定会生气的。
只是为何会生气，她却是说不出一点理由。
“哼。”粉发的妖怪拿着扇子点点阿璃的额头，“惯会卖乖。不过，光是过了我这关可不行，牡丹姐姐等着你呢。”
“嗯……我知道的啦，偷偷跑出去是我的不对～姐姐，不要生气好不好嘛～”
小姑娘扯着她的绣牡丹纹的宽广长袖摇着，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意，看着乖乖巧巧的，最是讨长辈欢心的那类孩子。
于是牡丹花王轻轻抚着阿璃的乌发，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也是她们一手带大的，她还真舍不得责难她。
“你知道错就好。”她伸手拉住阿璃的手，“你可知，这几日我们是如何担心？若非你这一路过去，都有花草妖精报平安，我非得收拾你不可。”
“嗯，就是因为知道不会有危险，所以我才会出去呀。”在长辈面前，阿璃犹会撒娇卖痴，尤其是自幼几乎算是在大妖怪们的溺爱下生长。
“你去过天山派了？”牡丹花王话风急转，她眼神轻柔，“你身上有一……堆杂乱的除妖师的气息。”
端庄肃穆的女人难得眼神复杂，她本来以为，这孩子就算再怎么玩乐心性，也不至于……
明明是按照大人给的方法养大的。
是她用力过猛了吗？怎么现在就和凡人混在了一起……
阿璃没有丝毫察觉，她嘴角上扬，眼眸弯弯：“牡丹姐姐，我见到了很好的人们。”
她以往常年住在尧山，与人族接触甚少。
“我很喜欢他们，他们都很善良。”当然，也有不善良的人。
没关系，那些坏家伙，不会影响她的心情。
牡丹花王眼底复杂。
不管怎么说，人妖向来不两立。
这孩子……以后怕是会吃些苦头。
她叹了口气，轻轻摸摸阿璃的脑袋：“人心最是难测，即使你种族特殊，大人和天山派的关系也不错，也要提起警惕。”
“人族，最是反复的种族。他们口口声声说妖类不知情爱，他们自己却是最会玩弄‘情’的。”
“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拦你，也拦不了你。我只是希望，等很久之后，我们还能在尧山齐聚，为春神大人庆贺。”
庄严却又美艳的大妖正是一朵盛放的牡丹，她的年岁足以经历很多事情，然而在以寿数见长的尧山，仍旧还算年轻。
娇娇倚在她身边的小春妖更是年纪小，一双可爱的杏眼尚且澄澈无暇：“当然会的，我会和姐姐们一直在一起，直到永远。”
极具妖族特色的大殿外，各异的花开的整整齐齐，争妍斗艳。
微风拂过，少女的话连带着风中的花香一同消散在天地间。
……
“今年的春神祭选了你家姑娘跳悦神舞，还请早作准备。”垂着眼睑，神情淡漠的祭司使者轻轻说道。
而她身前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顿时笑开了花，一张常年劳作显得格外沧桑的面孔上，是满满的喜悦：“嗳嗳，您放心嘞，我家丫头最会跳舞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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