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觉说错了话，引不出话头，有些尴尬。
云谦似是没看出来，很自然的接话：“是么？我记得，我在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修为要比他们高一点。”
“不过当时的妖界，也出了好些个和我晋升差不多速度的，大概也是因为天道的平衡吧。”
阿璃松了口气，回想着和云谦差不多时期出名的妖族——当然不可能是同样的年纪，若是这么论，那几年出生的崽子，还在地上爬呢。
“虽说天道一贯是奉行平衡之道，可我有些不明白，修仙界，为什么会从凡间界划分出去呢？”
阿璃心下百转千回，问了一个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问题：“修仙界的修者，被勒令尽量不要插手凡间界的事，可是修士本来就是从凡间界而来。”
“最开始修仙，大部分也是为了保护凡间界的家人吧。”
云谦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默不作声。
他当然不太明白阿璃问这话的原因。
他自幼父母双亡，是被师父从凡间界捡到，带回天山派养大的。
自幼长在名门正派，从小周围就都是修士，他又怎么会明白，修士究竟是为什么要保护凡人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生而为人的恻隐之心？
还是说，更多的是为了亲朋挚爱？
其实与其说师亭英心性不稳，不如说修仙界本就没有教导孩子三观这门课。
他们也许知道模糊意义上的是非黑白，却不明白自己的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他们想要保护的是什么？
他们的道，又是什么？
云谦就是最好的例子。
以他如今的年岁和修为，也经历过不少了。
可他更多的是和宗门修士在一起，即使外出，也是为了任务。
修为升的太快，心境也在提升，只是始终跟不上修为的提升，导致如今，他竟然有些回答不上阿璃的问题。
他从未想过，天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将凡间界和修仙界分开。
既要修士保护凡人不受邪祟侵害，又不让他们大范围插手凡人间的事。
明明很多时候，只需要修士出手，就能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问题。
“也许，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凡人吧。”
他苦笑一声：“在下如今修为尚低，接触不到天道那个层次，只能给姑娘这样的回复。”
阿璃只是随口一说，倒也没想到他会想这么多：“不，这个回答已经很好了。不过我觉得，要是凡人有选择，也会更希望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吧。”
修士自从踏上修行之路，就是与天相争，妖族就更不用说，它们从出生开始，就站在天道对立面。
因为它们生来就有修为。
但是人呢？
为什么凡人间只能有少部分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大部分人依旧埋首红尘，苦苦挣扎？
既然给了他们机会，为什么不让所有人都站在同样的赛道上，为什么最开始就要淘汰掉大部分人？
阿璃选择不想这些。
她是妖。
人族自己都没有要解决这些问题，她想想又有什么用？
“他们好像打完了。”
抬头远望，一群梳着便于行动的高马尾，身着青白二色衣裳的小仙长个个疲倦，有的撑着法器，有的随意躺在沙上。
都累狠了。
沙色的狰狞长蛟静静躺在沙上，面目依旧青面獠牙的，身躯却是布满各式各样武器打出来的伤痕。
“让他们歇歇，在下替他们护法。”
“我就不叨扰了，朋友还在等着。”阿璃再看了一眼赤诚的少年们，转身离开。
“英子，那是不是咱们白天看见过的姑娘？”彭小师侄一手肘撞在师亭英身上，给他撞了个踉跄。
“好好站着，站不稳就坐，别往我身上扑嗷。小爷不喜欢男人。”师亭英嫌弃的拍拍身上沾染的沙子，边抬头往云谦那边看。
“说的什么话？我也不喜欢男人！”
彭荣禄这一声喊的有些大，周遭的同门都往他们这儿瞅。
“师兄，没人说你喜欢男人啊？怎么还不打自招呢？”高云簇刚刚被沙龙甩了一尾巴，此刻五脏六腑隐隐发痛，还是忍不住开口调笑彭荣禄。
“小师妹，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背地里磕……那叫什么来着，就是看两个男的傻笑？”
“我说，你喜欢看，也别拿师兄开玩笑啊，我是真不喜欢男人。”
高云簇：“什么啊，那叫磕cp。彭师兄，你就别想了，我们师姐妹平时一块儿，都不给你拉郎配的。”
彭荣禄：“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
彭荣禄：“不对啊，我刚刚说的你们听见没有？我好像看见白天那姑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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