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纸。
医院来来去去的人群此刻在孟子寻看来都是没有声音的画面,脑袋里轰隆隆,什么声音都听不进去,眉毛紧紧皱成一团,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那张纸,上面几个大字醒目而刺眼。
病危通知书……
跟五年前一模一样,当年林涵出车祸,浑身血淋淋,心脏骤停了不知道多少次,医生也是递给他这张通知书,让他得有心里准备。
“救她,不顾一切的救她”
等孟子寻回过神来,他已经抓着医生的白袍说出了这句话。
五年前是因为自己必须掌握孟氏的继承权,必须有她,那现在呢?孟子寻说不清楚,心里似乎有种东西在悄悄萌芽。
“医生,不好了,病人肋骨穿刺肺脏,现在急需输血!”
“那就输血啊!”
“血库告急,没有病人的血型!”
“我来,她跟我的血型一样”孟子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冷静如他,此刻声音也多了几分着急。
林涵,求妳别死。
病房……
到底是被救回来了,虽然四肢都断了,打了石膏,全身上下都被缠了厚厚一层纱布,但至少还有一口气。
连孟子寻自己都没有察觉,心里一直堵着的大石头放下了。
口突然有些渴了,孟子寻便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水壶倒水喝。
“晓凡,你别怕,妈妈保护你!”
手里拿着的水杯不自觉颤了几下,还没咽下去的水此刻也觉得烫嘴,脑海情不自禁的响起那声音:
“阿寻,你别怕,我保护你!”
一步一步的走向病床上的女人,明明只有一米的距离,他却觉得有点漫长,林涵还没醒,一张脸没有半分血色,苍白如纸,红唇上泛着光泽。
孟子寻似是疯魔了,抬起她的下巴就直接亲了下去。
鼻尖盈满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清新而不显寡淡。
跟林墨的气质很像,静静的,像春风。
等孟子寻再抬起头,一双骨碌碌的大眼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每一个毛孔都写着孟子寻吃我豆腐了。
“孟子寻,你这是趁人之危啊!是不是空虚太久寂寞了啊?”林涵邪肆的调戏着眼前的男人,成功在他平淡如水的脸上看到一丝裂痕。
男人抬眼朝着她笑,露出一颗大大的虎牙,扯了扯领带,覆在林涵耳边,吐气如兰“对啊,妻主,我好寂寞呀……不如妳满足我吧?嗯?”
“晓……晓凡呢?”林涵被撩拨的浑身不自在,有种想把他办了的冲动,赶紧换个话题。
“在家”
再一抬头,孟子寻又回复了往常的神色,仿佛刚刚那个撩人的男子不是他似的。
孟子寻找了张椅子坐下,双手交叉,凤眸微瞇,眼神冷凝“现在妳该给我一个交代了吧!”
林涵抽抽嘴角,无语得很,她怎么觉得自己像被审讯的犯人一样,挨打的明明是她。
“我不认识她们,不过,她们说我欠钱,连本带利是五千万,那个……子寻……”
正说话间,房门被一脚踹开,走进来几个女人,正是刚刚打林涵的那几个人,只是他们手上多了一个小身影,孟晓凡。
“林涵,我带妳孩子来看妳了啊!”为首的女人提着孟晓凡的衣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正架在他脖子上。
眼见孩子被绑架,孟子寻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着急,仿佛在看一出戏,事不关己,甚至还玩起手机来。
林涵此时已经急出了一身汗,眼见孟子寻不为所动,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冲着他便吼道“孟子寻你有没有点人性啊?他是你生的儿子!”
“一口价,五千万!不然妳儿子就没命了!”
女人刚说完,孟子寻便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这位小姐,妳也太好笑了,就算他是我生的,他也不是能继承家业的女儿,你觉得我有可能拿出五千万救一个赔钱货吗?如果妳觉得杀他值五千万妳就杀了吧!”
女人抬眼看向孟子寻的眼睛,似乎在确认他话里的真假。
“孟子寻?”林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这种毫无良心的话是从孟子寻口中说出来的。
“警察!不准动!”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吓得女人手里的匕首掉在了地板上。
孟子寻看准时机,一脚踹向女人的脸,趁女人吃痛的时候,把孟晓凡抱走,其他警察顺势扑上来逮捕这群女人。
“孟先生!很久没去府上拜访了,失敬失敬!”一个中年女警走过来跟孟子寻打招呼,满脸谄媚,望了病床上的林涵一眼,问道“贵夫人这是怎么了?是被这群人给打伤的吗?”
“是呢!徐队长,妳可要好好关照关照”孟子寻从怀里抽出支票本,写上五千万,递给徐队长,“五千万是还他们的,烦请帮我转交”
警察一走,孟晓凡就抱住孟子寻的小腿,嚎咷大哭起来,显然是被吓坏了。
“好了,晓凡乖,不哭啊!”孟子寻难得没有制止孟晓凡哭泣,倒是很有耐心的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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