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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午后,是一天中最美丽的时光。
没有病人的时候,小六喜欢拿一片荷叶遮住眼睛,仰面躺在晒草药的草席上,双臂贴着耳朵往上伸展,双脚自然合并,脚尖往下。
整个身体笔直得像一条线,想象中好似身体可以无限延展,那种筋骨撑拉的感觉,配上温暖的太阳、荷叶的清香,简直就像骨头饮了酒,小醉微醺的美妙。
她笑吟吟地鼓励苏璨西跟她一块儿晒太阳,苏璨西自然是欣然同意啦。这种感觉可真是美妙极了,懒洋洋的,又舒适得很呐。
撑拉够了,缓缓收回手臂,拿开荷叶,看到十七在切药。
十七一直低着头切药,等切完了,把切好的小药块仔细地装进药盒里,等这个药盒装满了,他又开始切另一种药。
苏璨西.“十七。”
十七停了一瞬,抬起头,默默地看着苏璨西。
小六悄悄别开荷叶,瞄着。
十七放下手中的活,走到苏璨西身旁。
苏璨西再次躺下,指挥着十七也躺下,像她一样很没形象地晒太阳,毫不迟疑地一一照做。
苏灿子微微眯起眼睛,仔细数着瓦蓝天空上那一朵朵洁白的云朵,心满意足地长舒了一口气。尽管晒在身上的太阳还是那个太阳,躺在身下的草席也依然是那张草席,但是两个人一起晒太阳的感觉,也不知道究竟是为啥,就是要比一个人晒太阳的感觉要好得多哩。
十七的声音突然传来:
涂山璟“你是要走了吗?”
小六迷惑地睁开眼睛。
小夭“嗯?”
谁要走了?!
小六彻底清醒了,翻身坐起,想说点什么,老木突然跑进来,拽起小六就跑。
小夭“鞋,我还没穿鞋!”
小六匆匆穿上鞋,快跨出门了,突然回头对苏璨西说:
小夭“一起去!”
小六被老木拽着一路快跑,顾不上看十七与苏璨西两人有没有跟过来。
三个娼妓扭着腰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声音嗲嗲地对玱玹说要买啥酒,要几两。买完酒后,其中两个走得挺快,只剩下一个在后面磨蹭着。
小六正看得心烦意乱,老木猛地给了他一拳,他这才瞧见串子不知从啥地方钻了出来,正跟落在后头的一个娼妓并肩走着,走着、走着……没影儿了。
老木拽着小六又是小跑,左拐右弯,钻进个小巷子里。串子和那娼妓躲在暗影中低声说话,说着说着,两人贴到一起,开始扭糖丝。
小六笑眯眯地瞅着,老木却是脸色铁青,满脸的伤心失望。小六扭头看向十七,只见十七站得那叫一个笔直,眼睛却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活脱脱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
她扭头去找苏璨西在哪,却对上朦胧的双眸,清风捋过她的眉眼,绽放于呼吸之间,温柔缱绻。
苏璨西提步走到十七身边,叶与春,绿与粉,共盘旋。
般配,实在般配。
小六至少是这样觉得,本来应该是三生修缘,为何又落得再等一个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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