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水……到处都是水，好像是在水底，水面上发着蓝光的波纹好像近在咫尺，可伸出手却什么都碰不到。
哗啦……这次总算抓到了吗，水面上那一片幽蓝被揉碎了。“阿哲……阿哲！”
阿哲艰难地睁开双眼，火堆旁的建斌正和弯的不成样的鱼竿奋力搏斗。“你还睡，快过来帮忙！”“来了来了。”阿哲一跃而起，精准地把装满了鱼的红桶啪嚓一声踢飞出去，重获自由的鱼儿顷刻间消失在水面下，红色塑料桶倒扣在湖上悠扬地摇摆着。
建斌握着不停抽搐的鱼竿在水中呆立了一会o_o ....而后爆出一句：“***，先过来帮忙！”
阿哲踩进水里，把竿子往后狠命一拽，水花迸起处闪过一道光，两人凑上去，鱼钩下一条火尾鱼正扭动着宽大的半透明尾鳍，皮肤下的血管里流动着橙色与蓝色的光脉。等到它身上随着呼吸而起伏的光芒慢慢弱下来时，建斌小心翼翼的把鱼钩从它嘴里取出，阿哲则赶忙把湖面上的桶用鱼竿勾回来。进到桶里后火尾鱼便静静地待在桶底，身上的光脉随着鱼鳃盖的扇动而起伏，蓬松宽大的尾鳍象是一团在水里静静灼烧的火把水桶壁映成暖橙色。
建斌伸出手去碰了碰它盈蓝色的眼睛它只是稍微摆了下脑袋，像是对小孩子的逗弄并不感兴趣的大人“好家伙，这比我家里那条大上一倍。”“现在你的夙愿达成了吧?”
“嗯……”阿哲站起来一伸懒腰，肚子的叫声却比哈欠更先出来。建斌也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旁边的空烧饼袋子被风吹的擦擦作响。二人尴尬地对视了一眼，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脚边的桶，桶里的火尾鱼仍安静的躺在底下，全然不知要发生什么。
不知是油还是什么的液体顺着树枝滴下来，火堆呲呲作响一下一下地用火舌舔舐着鱼。如火焰般绚丽的宽大尾鳍被真正地火焰炙烤成一团不到半个巴掌大的灰白色硬块。焦黑的鱼皮毕驳作响，火星在切开的空荡荡的鱼腹下欢快地舞蹈。
阿哲把鱼从树枝搭成的架子上取下来，湖风吹着冒出的热气往黑暗中飘去。建斌掏出一把红木柄的小军刀，剥去焦掉的外皮后把鱼从脊椎处切成两半。他正试图把鱼头也给也给对半分开时，刀刃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嘣”的一声脆响。阿哲把鱼头抢过来，手指伸进鱼嘴一顿掏，本该是鱼石的位置有一块小指长的水滴状半透明蓝色晶石。建斌接过晶石，指尖感觉像被针猛扎了一下，本能地把它甩到火堆旁。“靠，这玩意带电的。”
阿哲弯下腰用指甲捏住晶石，指尖传来轻微的酥麻感，有点像斑斑在打呼时喷在他手臂上的痒丝丝的鼻息。晶石发着莹莹的蓝光，中心处有一条心脏般均匀地抽动着的白色丝线。“这是什么？”建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不知道。”
“我们……该不会把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给烤了吃了吧？”建斌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这能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奶奶和我说过这湖里有湖神水鬼什么的……”
阿哲向他投去关怀的眼神，并伸出手慈爱地抚摸着他蓬乱的鸟窝头。“建斌啊，你今年都十五岁了，都到了开启灵脉和收后宫的年纪了，怎么还信水鬼湖神那一套啊？”“滚。”
建斌打掉他的手，低下身来一边咔哧咔哧大嚼火尾鱼一边端详那块晶石。
“这玩意挺漂亮的，打个洞穿成项链送给你后桌，人家一定很感动吧？”阿哲 把晶石举向夜空，布满星星的天幕像是被揉碎了塞进里面，同白色的丝线一同闪灭着。“去去去……”建斌转了个身，坐在石头上背对着阿哲继续啃火尾鱼的尾巴。“你自己收着好了，我拿了也没用，人家和我不是一路人……”
“太好了，就等你这句话。”阿哲问心无愧地把晶石揣进宽大的裤兜里。“嗵——”给啃到发白的鱼头被建斌丢进湖里。“又给你摆了一道。对了，今晚你还回去不？”
“不了，观测亭的睡袋我上次没带回家，能对付一晚上，我想再钓一只。你急着回去？”阿哲用树枝捅了捅火堆。
“明早我得去厂里给老头子帮忙。”简单收拾下东西后建斌走向歪再护栏上的自行车。“我先撤了。”“嗯。”
“别掉水里！”自行车瘦小的车灯随着链条齿轮咬合的咔咔声逐渐再黑暗中远去。阿哲往又放了一块鱼饵，用力把鱼钩甩进漆黑如墨的湖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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